如何让孕妇假装摔下楼梯,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不能伤了身体,但又不能让人觉得摔得很“假”,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准备好一个纸箱,纸箱里放上重物,纸箱外观不能太出挑,要合乎周围的环境,不能让人觉得它的存在很突兀,然后找一个不太有人走动的楼梯,注意是楼梯不太有人走动,但周边必须要有人,一切准备好后,请伸出脚,将放有重物的纸箱踢下楼,当箱子发出滚落楼梯的声响时,请开始尖叫。
接着,请迅速的走下楼梯,躺在箱子旁边,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为了达到效果,请一定准备好喷雾,例如雅漾就很不错,朝额头多喷点,营造出一副冷汗潺潺的模样。
当这一切都做完以后,请耐心等待,周边必定会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发生什么事了?”
看吧,这不就有人来了吗。
阿尔缇妮斯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腹部,额头的“冷汗”正沿着脸颊一滴滴的滑落,她看起来很难受,任谁见了,都会误以为她摔下了楼梯,动了胎气,至于箱子……它根本引不起任何注意。
听到尖叫声和滚落声的是卡奥利和三胞胎,对于即将会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出生的事实,三胞胎和狄克已经冷战了许久,该是好好谈谈的时候了,却不料碰上即将出生的弟弟或妹妹的母亲“遇难”。
莫说他们未曾料想,阿尔缇妮斯也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可是戏都演到这份上了,临阵退缩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演下去。
“痛……”她气若游丝的叫道。
“missmemory!”
尽管对她充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这种复杂感不是一言两语能够道清的,他们是真的很喜欢她,但转眼间,她就成了父亲的女人,这狗血的桥段令他们无所适从,喜欢还是讨厌,正在道德伦理间挣扎,但他们绝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快去找罗马斯叔叔。”修伊站在楼梯口对着凯文说。
凯文看阿尔缇妮斯痛得冷汗都出来了,顾不得去想些什么,长脚一迈立马往回奔。
安迪是三兄弟当中行事最细致的一个,看到修伊想去碰阿尔缇妮斯,他立刻喝止,“不要动她,还不知道她到底伤了哪里?”
“还能伤了哪里,你看她一直捂着肚子。八成是动了胎气了。”女人动胎气这种事,不像枪伤什么的,流点血也就算了,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卡奥利蹲在阿尔缇妮斯身边,小心的问,“你觉得怎么样?”
阿尔缇妮斯“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哼着鼻音呻吟。
“除了肚子,腿呢,有没有骨折,或是扭伤?”卡奥利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柔替她拭去不断滴落的冷汗。
她摇头。
卡奥利看来最冷静的一个,不像修伊和安迪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他一把抱起阿尔缇妮斯。
“卡奥利,你干嘛?”安迪大叫。
“地上那么冷,你想让她躺到罗马斯来吗?”卡奥利回道。
“那……那……现在怎么办?”修伊不知道他们哪个是正确的,来回的看他们俩。
“等人来救,还不如送过去更快。”说着,卡奥利已迈开步子,往楼梯上走。
修伊和安迪立刻跟上。
“你走得慢一点!没看到她很痛苦吗?”安迪加快脚步与卡奥利并行,不时看看阿尔缇妮斯,看她是不是还清醒。
“电梯来了,赶快!”修伊已经抢先到了电梯口,并按了按钮。
阿尔缇妮斯被抱着不好动,见他们这么着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只好将头低下,埋进卡奥利的怀里。
见她动都不动一下,电梯里的三人紧张到了极点。
“她是不是昏过去了?”安迪问。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赶紧带他去罗马斯叔叔那里。”修伊急吼吼的叫。
卡奥利垂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睛泄露了他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冷了。
当然冷了,阿尔缇妮斯早就利用干冰降低自己四肢的温度,不过这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若不能赶紧进入下一个阶段,很快会穿帮。
叮的一声,罗马斯所在的楼层已到,修伊来不及等开门,两只用力一撑就将开启缓慢的电梯门撑开,他一路跑出去,“让开!”
这时候是中午,WFP医疗中心的警员这时候都应该离开办公室去吃午餐,所以走廊上人来人往,他大喊大叫的清出一条路来。
四周的人惊见修伊一副遇佛杀佛,见鬼杀鬼的模样,慌忙将路让开。
被凯文一路拖着走的罗马斯跌跌撞撞的出现在走廊上。
“凯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拉我去哪儿?”这小子一冲进办公室就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可到底是什么不好了,半个字都没说,一见他,就拉着他往外跑。
修伊一看到罗马斯,也冲了上去,“罗马斯叔叔,这里,这里!”
罗马斯被两个年轻小伙子扯来扯去,一头的雾水。
“你们……”刚想吼个明白,视线的余光便瞟到了卡奥利怀里的阿尔缇妮斯。
他脸色一变,惊道,“她怎么了!?”作为一个医生,这时候,他已经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甩开凯文和修伊的手,他疾步走了过来。
“她刚才摔下了楼梯,看上去好像很糟糕。”卡奥利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他。
“楼梯!”怎么又是楼梯,她之前才刚摔过一次,“让我看看……”
阿尔缇妮斯闭着眼睛,一副昏死过去的样子,她的脸色很白,当然不是因为摔下楼梯的关系,而是这群人都很关心她,让她心里很愧疚,紧张的发白。
“有见红吗?”罗马斯探了探她额头的体温。
卡奥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她流血了吗?”罗马斯又问。
卡奥利和三兄弟立刻摇头,“没有,没有!”
“跟我来!到病房去,我需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没有见红并不代表胎儿没事,她前些日子刚摔过,他明明再三嘱咐过,要她千万小心的。
罗马斯一路小跑,叫来几个护士,赶紧将病床和仪器准备好,卡奥利和三兄弟一路紧随,进了病房,卡奥利将阿尔缇妮斯放到床上。
“轻一点……”罗马斯嘱咐道。
“她要不要紧?”见阿尔缇妮斯依然紧闭双眼,他忍不住问。
她看起来特别苍白和憔悴,一如当年的……妈咪,她也曾如此苍白憔悴,不省人事,而后就永远离开了。
“现在还不好说,得做过检查才知道,你们退后!”罗马斯取过啫喱,他得先给她做个B超。
卡奥利和三兄弟不敢打搅他检查,立刻往后退三尺远。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罗马斯低声咒骂道,一边让护士将隔帘拉上。
刚想解开阿尔缇妮斯的衣服,他的手便被她一把抓住。
罗马斯怔了一下,只见阿尔缇妮斯眼神清明,哪有痛苦的样子,“你……”
阿尔缇妮斯的手指灵活的按上他手背上的某个穴道,一阵痛麻,让罗马斯差点大叫,却在见到她威胁的眼神时,半个痛字都吐不出来。
“别动,也不许出声,听我说……”因为有帘子挡着,外头根本看不到,现在就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她等得就是这个机会。
“你干什么?”她虽然不准他说话,但这不是他的个性,就算要死,也要问个究竟吧,但他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声问,总是没错的。
阿尔缇妮斯这是才感稍稍松口气,拉了拉身上凌乱的衣服,她很清楚,瞒得过所有人,也瞒不过他这个医生,只要他一检查,便可不攻自破。
“我要你帮我一件事!”她说,语气很轻,仅够他能听清楚,但手指上的力道却一点没放轻。
这点穴的手法,自然是千色教给她的,本是用于遇到危险的时候可帮她逃过一劫,她倒好,危险什么的一点都没遇上,全都用在下三滥的地方了,一次是萨鲁,这一次又是他。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穴道,罗马斯又痛又麻,却又叫不出来,真是有苦难言啊。
“你说归说,能不能先放开我。”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动手。
放了他才怪,她笃定一放开他,他就会瞎嚷嚷的让整个WFP都知道她威胁他。
阿尔缇妮斯吸了一口气,才道,“我要你帮我告诉所有人,我短时间内都不能下床,更不能移动,至于原因,你是医生,你知道该怎么编。”
“啊?”罗马斯莫名了,这算什么怎么回事?
“你听到没有。”这种时候,她没兴趣跟他讨价还价,手指猛一用力。
罗马斯叫不出声,却痛得脸都涨红了,迫于她的淫威,他只好点头,猛点头。
对此,阿尔缇妮斯还不能放心,他是WFP的人,又是狄克雷霍尔德的死党,现在是妥协,但不能保证放开他后,他不会倒戈相向。
“你听着,我没有任何恶意,更不会对WFP造成不利,我这么做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命。”
那张纸条出现得太突然,让她手足无措,在千色不能帮她,萨鲁又不在的情况下,她想不出第二条法子,虽然方法有点卑鄙,但她必须这么做,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充分得可以不用去见白乌鸦BOSS理由,且还不能让白乌鸦的人起疑。
除此,她这么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引出内奸。
那内奸必定隐藏在WFP,她搞了一个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晓,必定会想方设法传达下一条指示。
胜败就此一刻。
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必须制造出能让对方自己露出马脚的陷阱。
罗马斯有听没有懂,身体又痛,脑子早就停止了运转,“你怎么说,就怎么做行了吧,先松手,很痛啊。”
“你还没答应我!”阿尔缇妮斯冷着脸逼迫。
罗马斯还能怎么办,他现在是刀板上的鱼,只能任她宰割,除了点头,还是点头。这似乎有点贪生怕死,但保命重要啊,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不好欺负,之前就察觉到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不过,她那些话,他是真的不明白,什么保命嘛,现在要保命的明明是他才对。
“罗马斯,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否则,将来后悔的必定是你。”阿尔缇妮斯将丑话说在前头。
“明白,明白,我相信你不会害WFP。”要真害,她之前有的是机会。
阿尔缇妮斯虽然认识他不深,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再者,这种时候不相信他也不成。
她松了手,手一松,罗马斯就往后跳,离她越远越好。
他的手啊……痛死了,痛死了,这只手可是公认的黄金右手,万一废了,他还怎么拿手术刀,还怎么救人,这女人也太恶毒了。
他左手不停的揉着右手的手背,还红着眼睛用嘴吹了两口,看,都红了!
阿尔缇妮斯安抚道,“不打紧的,那个穴道只会让你痛,让你麻,最多麻痹一会儿,过个几分钟就没事了。”看他挺壮的,没想到这么怕疼。
罗马斯不停用眼睛瞪她,好似再说,你自己试试看,他疼得都快昏过去了。
阿尔缇妮斯不想再跟他闲扯淡下去,正经事要紧。
罗马斯刚想再埋怨两句,帘子外就起了骚动,下一秒,有人拉开帘子闯了进来。
“罗马斯!”狄克青着脸,他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阿尔缇妮斯对罗马斯没有防备是不可能的,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出卖她,她紧张的将被单下的拳头握紧。
罗马斯瞥了她一眼,心里也有点矛盾,但……她这张脸,想临阵倒戈都难,这大概是所有WFP男警员的通病吧。
唉,谁让慕容悠是WFP所有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呢,没办法往坏的地方想。
他呼了一口气,真要有什么事发生的话,他第一个不饶她。
“不用紧张,有我在,她不会有事。”他的手已经不麻痹了,拿起之前搁在仪器上的探测仪,假模假样的看了又看,再道,“有点动了胎气,最好暂时不要动她,需要绝对的静养。”
阿尔缇妮斯听了这话,才真正安了心,头悄悄一歪,这种时候装睡才是上策。
狄克同样松了一口气,一听她又不小心摔下了楼梯,他的心顿时停跳了一下。
“你不是说她已经没事了吗?怎么又……”狄克一放松,心里的怒气就冒了出来。
“是啊,这不是她又摔了嘛,我哪会知道,她那么没用,没事就摔,还不是你惯得,你自己的女人那么活泼,你不怪,倒怪起我来了。”罗马斯也是一肚子气,想到刚才自己被胁迫得那么痛苦,正想找人发泄呢。
狄克没词可辩,只好背过身去,不理他,走到病床边,看着“昏迷”的阿尔缇妮斯,不明白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她明明是那么珍视肚子里的孩子。
知道她出事后,他的心情即惊又怕,也不知道是担心孩子多一点,还是她多一点。
对她,对现在的这个她,他已经淡了男女之情的心思,但她怀了他的孩子,这让她和他的关系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若她就此真的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尔缇妮斯因为他的靠近,紧张的缩了一下眉头,狄克见了,也跟着皱眉,俯下身子,将被子替她掖好,低喃了一句,“是不是很难受?”
罗马斯心底啐了一句,难受个P,她根本舒服着呢。
“放心,她没事,可能是睡得不安稳,正常的,刚稳住了胎气,身体还虚弱着,让她好好在这里静养,我保证再过八个多月,她就能生个胖小子出来。”
八个月后以后的事情,狄克根本无心去关心,他只希望她不要再出事就好,看她的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醒的,他又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也是多余。
罗马斯见他走了,重新再拉上帘子,退到床边轻声问,“这样可以吧?”
阿尔缇妮斯张开眼睛,给他一个“很好”的眼色。
罗马斯忍不住朝她撅嘴,以示自己的不满。
这边是风平浪静了,可病房外却是惊涛骇浪。
狄克早先匆匆赶来,光顾着想知道她好不好,完全没发现儿子也在场,等出去了,才发现儿子们正怒对着他。
他苦笑,终于愿意见他了吗?
“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打一架,或是断绝父子关系。
“你打算怎么安置她?”身为长子,凯文自然第一个出来问话。
他说过要结婚,可到现在也没结成,做儿子并不是说兴灾惹祸,只不过这事情发生的太匪夷所思。
卡奥利并不在质问的队伍中,见他出来就知道她已没有事,心情立刻放松,依靠着廊边的墙壁,他看着三兄弟和狄克,这是他们父子四人的事情,和他无关。
只是这位血缘上是他叔叔的男人,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头脑“发昏”嘛,当年妈咪生病的时候,哪怕是小小的感冒,他都会寸步不离,而现在他竟然就这么出来了,不该好好陪在她身边吗?
他疑窦的拢起眉毛。
三兄弟仍在和狄克剑拔弩张之中,对于他们来说,后母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为了捍卫母亲的地位,他们是绝对不允许另一个女人来代替的,可偏偏要做他们后母的女人是他们喜欢的人,她还长得和妈咪一模一样。要换别人,他们早想出千百条毒计,将人杀干抹净了,现在他们只能质问自己的父亲,他想怎么做。
狄克自然说不出,沉默是唯一的回答。
原本是想和她结婚,弥补她也能让自己赎罪,但是现在……
他不回答,三兄弟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一时间,气氛煞是沉重,三个对一个,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谁也没开口。
倒是卡奥利,像是拨开云雾似的亮了眼睛。
“凯文、修伊、安迪……”他叫。
“干嘛!?”三人回头恼怒的问。
“过来,我有话说。”卡奥利向他们招手。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非得偷偷摸摸的?”
话是这么说,三兄弟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
卡奥利抬手揽过他们三人的肩膀,将他们揽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黛西的事,你们知道的,对吧?”卡奥利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不明所以的狄克。
“知道,没想到她是这种女人。”凯文义愤填膺的发起牢骚。
一开始听说,他们还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温柔又谦逊的女人竟然会这么恶毒,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们所知道的不过是黛西想杀阿尔缇妮斯,还有被人催眠的事情,其他的,那个说给他们听的娜娜却什么也没提。
“既然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卡奥利又望了一眼狄克,狄克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收回视线,卡奥利继续说道,“知道她为什么会疯?”
“不是说她有一种能让人失去意识力的药吗?”安迪说。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药,但好像有催情的作用。”凯文补充,这个信息还是前几天来WFP时无意中从罗马斯那里听来的。
“她肯定是想设计老爸。”修伊愤愤的道。
刚说完,安迪和凯文就张大了嘴,像是想通了什么,你看我,我看你的,一副吞了鸵鸟蛋的惊恐状。
“怎么了?”修伊不明白他们为何那么惊诧。
卡奥利忍不住捶了他的脑袋,“你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呀?”修伊抚着被敲疼的脑袋。
“催情,催情呐!就是……”安迪不像凯文和修伊时常游走在花丛中,根本上说这孩子估计十有八九还是个处男。
“嗯?”修伊看看他,又看看凯文,再瞄一眼卡奥利。
他们三个人都是一个眼神,“你还不明白!”
叮的一声,修伊脑子里闪过一道光。
“啊!你们是说……”修伊终于想到了。
“嘘!嘘!”凯文见他一惊一乍连忙嘘他。
修伊闭了嘴,将脑袋凑回他们一堆中,小声说,“你们是说,这不是黛西第一次用药,而是之前已经用过了,但是没有成功,这没用成功……没有成功……”他越说声音越小,然后四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的往狄克那里瞧。
狄克知道他们有古怪,但是又不好发作,这个时候,他不想和儿子闹僵。
安迪却想到了一点,“虽然这么说有点道理,但是……”他搔搔头,“太巧了吧,被黛西下药了,还能不跟下药的人……”
这次轮凯文敲他的脑袋,“没看到她怀孕了吗,孩子怎么来的?”
“噢……”安迪摸了摸鼻子。
到此,他们算是把事情给摸清了。
这么说……
三兄弟抬起头,再一次看向狄克。
狄克不知道他们这么看他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比起刚才,他们似乎少了点敌意。
这是怎么了?卡奥利到底说什么了?
“以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如果他真的爱她,你们刚才问他要怎么安置她的时候,他一定会说要娶他。”这点卡奥利绝对能肯定,虽然他也说过要结婚,但只要婚礼一天不举办,那就跟放屁没什么嘛两样。
他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当爱上一个女人时,绝不会对她不负责任。
“等等,我觉得有点乱,需要消化一下。”凯文退了一步。
“我也是!”修伊捂额,脑子里只觉得一片空白。
安迪明白了,但心理上接受不了。
这的确有点乱,不,十分的乱。
这样的话……不仅MISSMemory是受害者,他们的老爸岂不是……也是,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子。
三人顿时在内心怨声载道,这种事情怎么会让他们哥仨碰上,太狗血了。
*
另一头,在塞舌尔。
千色也动了胎气,她可是真的动了胎气,若不是米修及时治疗,恐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当一切趋于平静后,安德鲁将这一切归咎在突然闯入的萨鲁身上。
萨鲁又怎么会知道她怀孕了,他一心只想带她回纽约,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是一个蛮横无理的人,知道错的确在他,但是不明白,为何她在知道露娜怀孕时会那么激动。
安德鲁发难的直接袭向萨鲁,两个人顿时大打出手,但没用枪,估计也是怒得根本想不起来还有枪可以用,以安德鲁的身手,土耳其近卫队即便想帮忙也插不上手,他和萨鲁就在大厅里肉搏,打得天昏地暗,一片狼藉,却是不分上下。
“滚!”安德鲁喝道。
萨鲁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恕难从命!”
人,他是一定要带走的。
安德鲁的眸色飘散着绝冷的气息,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男人,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当年狄克也是这样突然闯了进来,将慕容悠带走,而今天这个男人……虽然和狄克当年的性质不同,刚才沙滩上,他听得很清楚,这个男人已有妻室,他的妻子和千色也必定是认识的,他又想起了那通电话,现在可以推出一个结论,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也就是千色的朋友,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带走千色,千色又为什么在知道对方怀孕后那么激动,激动得差点小产。
“你为什么要带她走?”安德鲁问。
萨鲁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只有她回去,我的妻子才会跟我回希腊。”
“什么意思?”安德鲁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你不如等她醒了,自己问她。”这种狗屁倒糟的事情,他懒得去解释,他现在只关心她什么时候会醒。
“你不说,我便不会让你有机会带她走。”安德鲁发现他对千色似乎没有一丁点的好感,若是这样,他更不能让他带走她。
这里是他的地方,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让这个男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向手下使眼色,准备进行再一次的攻击,火力方面,他根本无需担心。
萨鲁虽然身在和平年代,但打仗领兵,他是驾轻就熟,直觉也天生的灵敏,一察觉到他的异动,他也早已向近卫队打了暗号。
正当一场火拼即将爆发时,米修从楼上走了下来。
安德鲁一见他,便什么争战的心思都没了,“如何?”
米修虽是医生,但常年跟随安德鲁,对于杀气这种东西,用鼻子闻都能闻出来。
他警戒的走到安德鲁身边,“放心,已经没事了,不过最好不要再刺激她。”这话他既对着安德鲁说,也对着萨鲁说。
他可是来抢人的。
安德鲁稍稍放宽了心,再次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萨鲁身上。
萨鲁一听到千色需要静养,脾气立刻坏到谷底。
静养!?
那要到什么时候?露娜可等不了这么久,看来只能硬抢了。
米修见了,还真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东西,怎么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还是不是男人啊,他看着都觉得恼怒。
双方立刻又剑拔弩张起来。
房间里,千色突然转醒,她艰难的用手撑起身体,“这里是哪里?”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是自己住的房间,但很眼熟,这是……米修的房间,她并不知道她昏迷时,场面有多混乱,安德鲁不管不顾的将她抱上楼,一脚踹开米修的房门,米修一直软禁着,先前一听到安德鲁的吼叫,他就知道出事了,见他突然闯进来,也没有太过惊骇,这世上能让安德鲁如此害怕,如此紧张的人,天下只有三个……他的儿子、慕容悠,还有就是被她紧紧护在怀里的她。
米修第一时间吩咐佣人将最近新购的医疗器材搬上楼,自己则赶紧替千色诊治,等治疗结束,为了不惊动她,便没有给她换房间。
反正床都是用来睡和休息的,哪里都是一样。
千色渐渐从混沌中清醒,想起了萨鲁,更想起了萨鲁的话。
王妃怀孕了,她竟然也怀孕了。
再次想起,她依然震惊无比,为什么她没有联系她,她应该知道在怀孕的情况下,再继续假扮她会有多危险,虽然她并不知道BOSS的企图,但做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够不联系她。
不行,她必须回去,否则就晚了。
她努力想起身,但体力透支,无论试多少次,她都无法从床上起来,只好把手伸向一边的茶几,希望能借把力,胡乱摸索下,她触到了一份档案一样的东西,视线下意识扫了过去,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
她将档案拿到手中,一阵激颤。
这是卡奥利的健康报告,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它,现在却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将档案攥紧在胸前,她要将它带走,一定要带走,她来回张望,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藏起它,不,它太大了,贴身藏的话,必然会被发现,她怔了一下,随即翻开档案,不,不需要全部带走,她只要当中的一样东西就可以了,她迅速的翻找着,将其中的一页纸撕了下来,将它叠成小纸片,放入衣服中。
她终于拿到能证明自己是谁的证据了。
这真是一个惊喜。
然而,惊喜过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得离开这里回纽约去。
或许是“证据”给了她力量,再又试了几次后,她终于从床上爬了下来,但体力仍不足以让她站起来。
好不容易能站起来也是靠着床栏,一个不慎,她便重重倒在地上。
楼下安德鲁和萨鲁正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人注意千色,直到她艰难从房间里爬出来,还是米修眼尖的发现了她。
“你做什么,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不能乱动!”米修的暴吼,让所有人都停止了争战。
安德鲁一见到趴在地上的千色,谁也不能阻拦他,即便是萨鲁也一样,他冲了上去,
“千色,你在干什么?”
千色喘了口气,“我要去纽约!”
安德鲁被震到了,只能看着她,脸色恐怖的发黑。
“安德鲁,我不能够解释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我必须回去,否则……”她咳了起来,咳得很厉害。
安德鲁连忙轻拍她的背脊,“别说话,你现在还不能到处乱走。”
“我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咳,咳,咳……”千色无法抑制住喉间的痛痒。
“还说不会有事……”她咳得像是快断气了。
“亲王……”千色知道安德鲁是不会听她的,只能寻求萨鲁的帮助。
萨鲁等得就是她这一句,“我会带你走。”
他狠瞪着安德鲁和他的手下,打了半天,现在是势均力敌,但是他还有援军。
安德鲁知道自己无法打消她的决定,她要走,他就让他走,但是……“我跟你一起去!”
千色愕然的看着他,“不……”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脚长在我身上!”他断然不准她独自一个人离开,尤其还是在这种身体虚弱不堪的时候,他抱起她,对着米修命令道,“你也要一起走。”
米修似乎早就预料到,已经把医药箱都拿好了。
萨鲁可不管这些,反正千色要走就对了,其他人想走,他无所谓。
千色拼命想阻挠安德鲁一起去纽约的决定,但是很显然,她无力为之,她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米修未免她再动下去,会影响身体,抽出安定剂,趁她不备,直接注射。
安德鲁恼怒的看着他。
米修笑笑,“放心,没有任何副作用,只是让她好好睡一会儿,你也不想她反抗对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不是千色能够阻止的了。
到了纽约……
离真正决战已经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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