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确实跟我没关系,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秦芃芃往嘴里面丢了一枚花生,含糊不清的回答。
秦清河说的没错,秦家和她没关系,她没有理由去管,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就差不多了,只要秦晏殊不死秦家就不会绝后。
以她地能力想要让秦清河重新振作起来非常地简单,并不是什么难事。
“对了,问你个事情,秦老头有没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虽然知道这个想法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她还是觉得破罐子破碎好了。
秦清河脸色僵硬地摇摇头:“没有。”
秦鸿光但凡有一个私生子,也不会让他改名换姓了,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芃芃点点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所以你邀请我前来就是为了这些事情?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地?”秦清河语气中透着冷冷地凉意:“你就这么喜欢卫延?”
“怎么?你想杀了他?”秦芃芃冷笑:“秦清河,若不是你秦芃芃也不会嫁给卫延的,你杀了那么多人不还是没有阻止她嫁人的命运吗?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当初就应该随便让她嫁一个人,然后把对方毒死,她得守孝三年,这个时候嫁不了任何人,但是你这人私心太重了,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秦芃芃凑近他似笑非笑的。
悲剧早就酿成了,只是他不敢面对而已。
说着自己多喜欢秦芃芃,可还不是不敢娶她,在意着世俗的看法,同时又担心自己的名声,所以只能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私心害死了秦芃芃,自己才有机可乘的。
本以为她的话会激怒秦清河,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放在心上。
“只要你开心,我现在就可以娶你。”他笑了笑,眼神真诚,倒也不恼,脾气好到仿佛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都能摘给她一样。
秦芃芃抿唇没说话,低垂着眼帘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倒不是怕秦清河,无非就是个恋爱脑而已,她担心的是这个圈套到底会牵连多少人。
咬了咬瓜子,眉头紧锁。
二人交谈了一会,秦清河这才施施然的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一番关怀备至:“你若是厌恶了卫延,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娶你,想去哪都行。”
“疯子。”秦芃芃扯了扯嘴角。
“我本来也不正常,你是知道的,所以……芃儿千万别激怒我,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要是再和卫延走得那么近的话,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手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用最温柔的语气睡着最骇人的话。
他本就两袖清风,只有一个母亲而已,母亲也已经改嫁了。
所以他所有的执念都是秦芃芃,从十一岁开始,整整十多年了,从未有过任何的改变。
秦芃芃鸡皮疙瘩都起了,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追求者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秦清河离开后,她还没有离去,今日是独居结账的时候。
她那时候每个赌场都压了不少的钱,棺材本都要押进去了,也不知道回本得如何了。
上京城最大的赌坊内,不同于别的地方乌烟瘴气的,这个地方极为的风雅,倒像是个茶楼。
葛长聘和卫延在雅间内喝茶呢!今日的赌局结账有输有赢的,翻着账本葛长聘的表情有些僵硬。
“有一个人,押了一千两……黄金,押肖骁赢,一赔二十。”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这家伙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押得这么准。
卫延不动声色的抚摸着怀里面的狐狸:“叫什么名字?”
“卫延……”就是因为这个名字他这才表情不自然的,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下赌注了?我为何不知道?”
卫延笑了笑:“不是我下的。”
“那是何人?”
他没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睛,他这个夫人啊!总是喜欢给他找麻烦。
从前卫延觉得这上京城最棘手的事情无非就是皇上的针锋相对,为了保住梁王府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以游手好闲的面目示人的。
如今却觉得棘手的人是自己的夫人,从汝州一路回到上京城,他对秦芃芃的变化太过于明显了,他是喜欢秦芃芃没错,可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如同秦芃芃对他一样。
“我还以为你当真被美色*了”葛长聘放下账本揶揄他:“打算如何?”
被自己的夫人将了一军这可不是小事啊!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促狭的笑容:“你觉得我应当如何?杀了她嘛?”
“舍不得了?”葛长聘故作潇洒的给他倒了一杯酒,他都想好了如果卫延一定要杀秦芃芃的话,他就把人救下来,娶了她也成的。
他是打心底喜欢秦芃芃的。
这个雅间是在二楼,窗户敞开着,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河面,卫延斜睨了他一眼反问:“我为何要杀她?”
“你动情了?”
情是什么?一旦动了便万劫不复的,在葛长聘的印象中,卫延是个两袖清风的人,哪怕是处处留情也可以做到片叶不沾身。
这么多年的好友,从未见他把谁放在心上。
一开始娶秦芃芃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为了打消皇上的顾虑,如今看来倒是自己错了。
日久生情这话似乎一点也不错,不过从前的秦芃芃许是不可能的,如今的秦芃芃就连他都心悦。
他的话让卫延都动作有了片刻的停顿,深邃的目光抬起来看向窗外的江面,勾了勾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一样:“许是如此。”
葛长聘沉默不语,只觉得心像是有什么在纠扯着一般,闷闷的喝下面前的酒一言不发。
入夜的时候,二人离开了赌坊。
刑部的案子交到了怀王的手中以后,怀王没有马上去办,而是把知道真相的人都软禁了起来,至于太子的事情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没再有人提起。
夜深人静的时候,梁王府有一道人影划过。
秦芃芃不会轻功,无奈之下只能翻墙进去的,她好久都没有来看过梁王了,今日有空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蹑手蹑脚的翻到了阁楼上,夏尔自然是看见了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怀抱着双臂站在梨花树上,暗黑色的衣衫上落了好几朵白色的梨花。
轻轻推开门就有一股子药渣的味道,秦芃芃点燃了蜡烛走了过去。
床上的梁王还是昏迷不醒的,也不过是四十出头的样子,眉宇间和卫延很是相似,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男子,怪不得儿子也长得这么好看。
“冒犯了。”
她双手合十,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拿起梁王的手腕开始把脉。
“你儿子还真是厉害,这么多年居然让你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秦芃芃掏出带来的银针,开始了自言自语:“不过还别说,我也觉得他挺厉害的,你可能不知道吧!你儿子都成家了,很不巧,我就是他娶的那个。”
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洋洋得意:“想不到吧?我居然是你死对头的女儿,这可能就是孽缘吧!不过呢!你放心我我还是蛮喜欢你儿子的,长得挺好的。”
这话被飞到屋顶的夏尔听见了,嘴角抽了抽,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
这个夫人还真是……口无遮拦。
上京城不知道多少姑娘挤破了脑袋想要嫁给世子呢!就她说的好像自己亏了一样。
这些天他守着太子就足够无聊的了,还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这个夫人。
今日赌坊开局,主子和小侯爷不在,他自然是不能走开的。
只听见里面又继续道:“我要是让你醒过来,会不会把皇上气死啊!再怎么说我现在都不是你儿媳妇了,是不是有些亏啊!”
昏暗的光线下,秦芃芃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颚:“应该要点费用。”
啥玩意也不是的东西,一天到晚就净搞些乱七八糟的,真想把这人杀了然后好给死去的秦芃芃交代,摩拳擦掌的时候人却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的听爷爷讲些历史事件了,不过……
草,谁他妈的晓得还有这等不存在的朝代啊!她好代也是个高材生,偏偏对着这种事情没撤。
看着那在灯火下远去的身影一种极为不友善的想法,她想给这人下点药毒死了,永诀后患。
但是又不能……
真叫人焦灼。
在此处待了没多久,茶也喝完了,就连桌子上的瓜子和花生也吃得一点也不胜比猪圈里面的猪吃得还干净,小二过来的时候都觉得这人有些寒碜。
看着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么连这点钱也没有。
“呃。”秦芃芃打了个嗝,拍了拍胸脯顺顺气。
小二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客观这是要结账了吗?”
“对啊!多少钱?”秦芃芃拍了拍手心的灰,理了理衣领,摇晃着手中那廉价无比的折扇,说着与气质不符合的话。
“一两纹银。”
秦芃芃长叹一声:“还挺贵的。”
小二嘴角*,硬生生的把想一脚将人踹出去的这个想法给忍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目送着人离开,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这么穷还来茶楼干什么?茶喝了不少,啥也没干。
出了茶楼,又是个人见人爱,小姑娘见了要倒贴的时刻。
灯火通明,照亮着这古都,处处弥漫着古色古香的味道,久远的酒香伴随着夜色和晚风在飘荡着,熏得她有些微醉。
熙熙攘攘的解道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就好像皇家的事情与她们无关一样,对于这些小老百姓而言只要不是血流成河都不是什么大事情,夺嫡之争这种事情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
“公子。”
秦芃芃正寻找着些小玩意打算给小鱼带回去的时候,身后一阵急促和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转身一个衣衫有些凌乱的老头映入眼帘。
定眼一看,这不是那日和她在羲和府中促膝长谈的老者吗?
秦芃芃围着他转了一圈:“你这是……被抢劫了?”
老者气喘吁吁的摆摆手,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眉开眼笑的对着他道:“老朽这不是见到公子太过于开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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