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的内容很简单,没有几句客套话,沈凉州表示只是想要几座城池和一些金银珠宝而已。
“陛下,信里都写了什么?”皇帝看完信以后,就将信攥在了手里,脸色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个大臣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沈世子想要几座城池和一些金银珠宝而已。”皇帝简单的将信里写的内容说了一下。
朝堂先是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铺天盖地的骂声来,皇帝听了半会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道,“沈世子的意思是,要停战。这些是停战的条件。”
朝堂顿时又安静下来,“这该不会是沈世子的骗局吧?”一位大臣猜想道,可即使是骗局,他们也要相信,并且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是不是沈世子打不下去了?”又有一位大臣说道,沈凉州之前的来势汹涌,可不像是打不下去的样子。
“依老臣所见,陛下应当尽快答应才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一直都很沉默的丞相忽然说道,那些大臣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现在形势危急,顾不上那么多了。
清国皇帝写完回信,让太傅送回去,就嘱咐手下的官员抓紧时间安排好给沈凉州的城池,太傅回到清国就让人把信送进宫里去,而他自己在太傅府待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要再次去送信。
太傅来找沈凉州的时候,沈凉州正巧在这里,“在下乃是。”太傅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沈凉州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信。”
太傅将信拿出来,沈凉州的手下就把信夺了过去,自己递给了沈凉州。
沈凉州打开以后草草的看了几眼,就把信放在了一旁,清国皇帝在信中明确表示了清国给沈凉州的城池有哪些,正好十座城池,而且在最后说明了什么时候会安排好城池的事情,以及沈凉州想要的金银珠宝什么时候会到。
“殿下,有了这样的事,那些西域小国应该不会再对我们虎视眈眈了吧?”待清国太傅离开,沈凉州的手下便问道。
沈凉州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道,“不管朝中如何动荡,本世子的势力依然在,那他们的想法就对本世子构不成任何威胁。”
有了清国的先例在前面,西域小国知道,就算朝局如何不安,但是沈凉州的势力一直在,他们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却不敢对沈凉州动手。
日影逐渐西斜,照在菱花云纹窗框上,投下的影子继续变长。
时间一点点流过,内侍头儿端了一杯泡过三四次,最能品出味道的洪凤白露茶。
“陛下,一个时辰了。请用茶。”
沈凉州可有可无的品了一口,将茶碗推到一旁。
内侍头儿看的心惊胆战,不知道这个主儿到底满意与否。
沈凉州是行伍出身,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应该说内侍做了这么多工作,一般的贵族至少会哼一声,甚至夸赞几句。
不过沈凉州么,也许都没发觉周遭有什么变化。
沈凉州拿了几份西域最新传上来的线报,先是眉头一皱,随后又慢慢舒展开来。
曲妙颜端了两杯药茶,慢慢走上前来。
“陛下,喝点茶吧。”
沈凉州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觉得嘴中的茶香冲淡了心里的苦涩。
他只想和曲妙颜,或者任何一个人说说话。
“西域汉胡混杂,多年以来通商不绝,想要完全杜绝奸细来往不可能。虽然西域各国互相摩擦不断,但是对待楚国的态度却非常一致。”
曲妙颜想到现代局势,也笑了“没错,所有的小国一样,对于大国,尤其是邻近的大国,都是羡慕嫉妒恨。”
前些年,楚国动、乱,西域各国立刻出兵骚扰百姓。
能占多少便宜都不会放过。如果能够偷偷抢走些美女就更好了。
楚国前些年政局动荡,西域各国没有少占便宜。
沈凉州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我派去西域寻找西蠹虫。那个使臣莫名其妙被害,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曲妙颜点了点头,“这一定是西域各国国国相护,对待楚国还是有试探的态度。”
沈凉州感叹一声:“清国恐怕就是各国默认选出来的出头鸟,这次来访,二十多个使臣,就是为了打探楚国真实的国力。”
曲妙颜:“陛下,上一次,对于清国的试探,您已经用最严厉的方式回应过了。”
只是,眼前传来的情报,显示出这些西域小国并没有完完全全心悦诚服。
再次出兵显然不是一个最优的解决方案,毕竟大炮一向黄金万两。而且作为上国,总是以征战的方式去收复西域小国。
运送粮草更是个大问题,且西域气候多变,夏季酷热,而冬季酷寒。士兵伤亡极大。
如果效仿孟获的七擒七纵……,西域大小二十多个国家,一个一个来,到死都放不完!
没那么多时间,伤不起呀!
沈凉州再次拿起线报,又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选出一份,看着看着,微微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最后,终于笑了出来。
展现大国风范,也许不一定要靠兵戈相见。
第二日,宫廷大宴。所有从西域前来朝拜的使臣,无论身份地位,全部受邀参加。
只不过,沈凉州的位置,被刻意抬高了足足三米。
西域使臣想要看到当朝天子容颜,恐怕要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才行。
其实西域自有自己的一套高低尊卑的秩序,是以各个国家的地位来排序的。西域各国这次来朝拜,也有试探虚实的意思。
没想到,沈凉州安排的座次,和前一次他们密谋推举清国造反的次序一般无二。
很多使臣心里开始敲起了小鼓,这个皇帝似乎,也许,可能知道些什么。
坐的位置没什么好讨论的,吃喝自然是天朝上国的更为精美。不过,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探听虚实,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在面面相觑之时,一声清脆悠远的钟声敲响。众人心头一凛。
“陛下驾到。”沈凉州抖了下衣袍,郑重其事的走着。
其实这样繁复的正装,他只在即位祭天的时候才愿意穿。平常的时候一身家常衣袍,就连丝绸和金线刺绣都很少见。
偶尔限于礼节,只在袖口或者下摆加一些装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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