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赛赛见丈夫应下,也不再管他。
遂用手攥着围裙离开这烟熏火燎的灶房。
待出了闷热的灶房,到了小院内,忽地一阵热风袭来,直让金赛赛既然舒适的呻吟出声。
可见,刚才灶房中的温度何等之高!
实话说,要不是没有办法,别说他们夫妻,换成谁!也不愿意干这辛苦遭罪的行当。
但生活就是这样,还得继续。
就指着这份遭罪的手艺养家糊口,也没有办法不是?
想及于此,金赛赛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那干瘪瘪的肚皮,长长叹了口气。
但更让人揪心的是,他和武大已然结婚四五年之久,但至今还是一无所处,肚皮扁扁。
她都不用想,今年要是再无所出。丈夫那里自然被拿捏不会说什么,但这街坊四邻,善于传闲话的长舌妇也不少。
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便会听到一句;
那武氏婆姨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真等到那天,传到她耳朵里,以她要强的性子,真是会恶心的呕到死哟!
看来!
还是得寻摸个名医大夫看看。
该吃药吃药,该针灸针灸,只要能产下,哪怕是个赔钱货,问题也不再怪在自己身上。
金赛赛脑海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着二楼,自己卧室走去。
进了卧室,金赛赛鼻子动了动,眉头一皱。
屋里居然比外间大太阳暴晒还要沉闷几分。
遂疾步上前,走到临街窗户旁,拿着一根撑杆,就要打开窗户。
“吧嗒、砰!哎哟!”
许是刚才拉风箱手臂酸软,金赛赛一个没留神,撑杆直接从窗户缝隙滑落下去,接着便听到窗下大街上,
哎哟!一声惨叫。
金赛赛木愣楞看着面前重新闭合住的窗户好几秒,脸色变了数次后。
终于鼓起勇气上前,单手向往撑着窗户。
探头向下,以平生最温柔的口气,娇滴滴道;‘这位官人,奴家不是故意的......呃!”
临街楼下,章邯直被砸得眼冒金星,痛苦出声。
他刚出宏泰茶楼,比这阳光正沿着南侧阴影处朝巷子外走,忽然,听到上方吱呀传来一声轻响,好奇,遂顿住脚步。
刚抬头,一个黑压压,长条状的物体便迅速在他眼前放大。
幸好他眼疾身子快,第一时间微微侧头,不然这下非破相不可。
但就是被砸在后脑勺上,也是直砸的他眼冒金星,脑袋发晕,火辣辣生疼。
“陛下,您怎么样,没事吧!”王大年大惊,急忙上前扶住章邯。
章邯一伸手一抹,后脑勺起了个大包,一碰,直疼得龇牙咧嘴。
"嘶......!比他娘挨一刀还疼。"章邯边抽冷气,边鼓囊道。
恰在这时,一阵好听的女声从上方传来,捂着脑袋的章邯和身边一脸担忧的王大年,目光同时朝上冷冷扫去。
“呀!”
“碰!”
待看清楚下方两人面貌后,刚挤出满脸笑容的金赛赛,瞬间惊得花容失色。
慌忙一丢手,窗户碰的再次合上,发出闷响。
金赛赛快哭了!
今日咋就这么倒霉,又遇到了这两个没面皮的煞星。
自己还失手伤了人家,以其早上的做派,缠将上来。
那......
但毕竟伤了人,金赛赛也怕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人家一看衣着气度,就不是平凡人,自己这等小门小户肯定惹不起!
遂,犹豫再三,强撑再次推开窗户,向下探头。
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
“呵呵......这位...呃,公子,奴真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解决问题么?看你把我们公子砸的。
不行!你马上下来,我们到派出所理论一番。”
王大年面色不改,仍旧冷冷盯着她,嚷嚷道。
“这......”
金赛赛眉心一黑,心中悲叹一声;苦也!
下意识可怜巴巴望向他身边的章邯,如水般的桃花眼迅速蒸腾一汪雾气,用她自以为最温柔的语气喊了声;“公子,您就,您就看在何大哥的面子上,饶了奴家这一回吧!”
随着时间推移,章邯脑袋上的痛感也减轻不少。
他遂放下捂着后脑的手,似笑非笑看着窗口可怜巴巴的小妇人。
此时,她哪里还有早上那一副傲娇,泼辣模样。
“绕过你倒不是不行,但我这走得好好的,忽然天降横祸,总不能赛赛姑娘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揭过去吧?
就算看在你和何发那关系的份上,不拉你去见官,这赔偿却是少不了的。”
“我和何大哥没有什么关系,公子不要污人清白!”
金赛赛下意识张口反驳,
随即一愣,眼底疑惑问道;“你怎知奴家的名字?莫非......”
说到此处,不知怎地,金赛赛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烫。
章邯却没有顺着她的疑问回道,反而做出不耐烦的模样,朝着头顶窗户探头的金赛赛说道;
“别跟本公子说那些有的没得,先谈谈怎么赔偿的事情!”
金赛赛脸色霎时间一白。
心中升起的那一抹涟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你待怎样?”
许是底气不足的缘故,这话说得有气无力,状若蚊蝇。
章邯却是听得分明,呵呵冷笑两声。
接着,他装模作样扫了下四周,才重新抬眼看了窗口的金赛赛一眼,冷笑连连道;“赛赛姑娘觉得这大庭广众是谈赔偿的地方么?你要是不介意,王某也是无妨,不行王某喊一嗓子出来,让街坊四邻评评理如何?”
“你!”
金赛赛瞬间花容失色!
现在正是大中午,天气又炎热,故大街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大家都龟缩在店里午休避暑。
但若这厮真的大喊一嗓子,那么以附近邻居吃瓜的尿性,定然会蜂拥上来吃这个新鲜出炉的大瓜。
毕竟她金赛赛,在这一片也是自带流量的角色,美女的特权不可忽视,到哪里都存在。
金赛赛脸上打翻染缸似的极速变化,以早上这厮那不要脸的行为来看,这事情对方一个不满,定能做得出来的。
可,家里毕竟就她一个妇道人家,丈夫不在。
若是贸然放一个外男进来,街坊四邻但凡谁搂上一眼,她能确定,第二日她便会上这条街茶余饭后的头条。
金赛赛的表情章邯看在眼里,略一犹豫,也是清楚其顾虑。
说起来,也不当是什么大事。
要是换做旁人,道个歉,章邯也就把事情揭过去了。
毕竟这些都是他的子民,他心中还是有一份大家长的心态在作祟。
但,这个金赛赛,章邯虽然没有真想把对方怎么办,却是不想这么轻易让她过关。
倒也不是她长得多么俊俏,让章邯看上。
实话说,对比宫中五颜六色,环肥燕瘦来说,金赛赛虽然也是一朵金花,但却称不上多么绝色。
章邯毕竟三十多,不像当年啥都没见过,啥都没吃过,见到一个颜色不错的女子就荷尔蒙爆棚!
遂眼睛一转,指着面前不远处“炊饼铺”三个大字体的牌匾,对身侧的王大年说道;“走,听说这家炊饼不错,买几斤回去尝鲜。”
王大年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转,恍然附和道;“对对对,公子我们正好带两斤回去。”
说完,二人便不再理会头顶的金赛赛,自顾自,走向旁边炊饼店的大门。
金赛赛银牙一咬,心知自己躲不过去了!
遂狠狠关上窗户,极速直奔房门而去。
须知道,店里还有一个伙计,自己若是不出现,怕对方定会借机生事,强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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