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带着众人下了山沿着官道向赤虚城进发,经过多日休整一群人个个精力充沛又兼回家心切,下山之后的众人就像一群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到处撒欢嗷叫,可随着前行众人的心情慢慢沉重起来。
走了半天他们几乎没有看见什么活人,所经之处到处都是战争摧残过的痕迹,野狗秃鹫肆无忌惮的吞噬着路边的尸体,一个个嘴角染着鲜血眼中泛着红光,见到生人一点也不惧怕。刘老三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正在路边啃食的一只野狗砸去,石块准确的击中了野狗的脑袋,不料野狗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落荒而逃,反而转过身来朝着刘老三狂吠,眼中的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又走了一会儿,一个村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未走近便看见几股浓浓的黑烟冉冉升起,好几具尸体像垃圾一样被扔在村口,其中一具还被挂在村口的栅栏上,显然死前受过虐待,上前一看竟然是个女人。
进了村子之后这样的尸体到处都是,老人、孩子、女人、甚至还有孕妇,而活人却一个也没有见着。见此场景众人各个瑕疵欲裂义愤填膺,苗庭恨恨的骂道:“这群畜生居然连孕妇与孩子都不放过,称他们是人简直就是对人的侮辱!”
象却看得更远,蹙着眉头说道:“蛇军虽然退却但贼心不死,不久之后必然卷土重来,一旦炎族被灭咱们九黎的村庄必然也会上演这样的场景。战争在蛇军手里已经彻底变了味道!”
若九黎的村庄也变成这样的情景,那自己的亲人朋友……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些蛇军已经不能用残暴来形容,已经彻底丧心病狂了,而这群丧心病狂的杂种偏偏实力又极为强大,任谁有这样的恶邻在侧恐怕都睡不安枕!
看到此等场景众人心情变得沉重,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一群人沉默的看向四周,就连平日里那几个性格最是跳脱之人也没了斗嘴的心思,一时之间四周只剩下了众人的呼吸声以及野狗的狂吠声。
突然一阵惊呼传来,声音虽然不大听在众人耳中却仿若炸雷一般,几百双眼睛几乎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座枯井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双手趴在井沿之上,除了脑袋身体其他部位依然藏在井口之下无法看清。
被这么多人盯着他有些惊愕,随后惊愕化成了恐惧,扶在井沿上的双手开始颤抖,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正不知道该爬出还是该退回之际,眼睛余光突然扫到前方的一具尸体,那是一个死去不久的妇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此刻正躺在一堆被烧焦的草垛旁边,浑身布满了伤痕,身下的地面也早已被鲜血染红,唯独一双眼睛望着井口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担忧。
“娘……”少年忘了恐惧,一个纵身从井口爬出朝着妇人跑去,刚跑到妇人身边双腿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抱起妇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人说话,众人都静静的看着少年,这个场景任谁看了都不舒服,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活着的人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了。
再次抬起头时少年的眼睛变得和路边吃多了人肉的野狗一般泛着红光,一脸不善的看着姚象几人,与此同时随手捡起身边的一把断刀冲了上来:“你们这群蛇族畜生都给我去死!”那眼中的仇恨就像是世间最无情的火焰,能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敌人烧成灰烬。
少年刚冲到跟前便被姚象一个窝心脚踹到在地,姚象指着少年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子眼睛没瞎脑袋怎么瞎了,你从哪看出我们是蛇族人了,若我们真是蛇人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的任意妄为吗?”
一句话点醒了少年,少年狐疑的看着众人:“你们不是蛇人?可你们也不像是炎族人啊!”
少年惨遭变故,姚象对他也多了一些同情,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是九黎的人,特奉苗帝之命前来支援炎族,可惜我们来晚一步没有救下众位乡亲,你叫什么名字,可愿跟随我们去九黎。”
少年明显有些心动,但当看到母亲的尸体时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说:“我不去,我要去赤炎城参军,我要杀光所有蛇人为我娘及乡亲们报仇!”
见少年如此坚定姚象不再勉强,命人留了一些食物和水说:“人各有志我们就不勉强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前往赤虚城咱们就此别过,希望你能早报大仇!”
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过众人后有些歉疚的说:“我要先将家母及众位乡亲安葬,家中初遭变故破败不堪实在没有待客的地方,我就不留诸位了,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定会前往九黎拜谢诸位今日恩德!”
眼看着少年抱起母亲的尸体象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伴随着的马蹄声马上之人对话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前面有个村子,咱们先进去查探一番,若无意外就请将军来此休息。”
“好,终于找到落脚的地了,这几天可算把人给跑死了!”
姚象与刘老三及苗庭对视一眼满脸狐疑,听他们对话的内容这两人明显只是斥候,后面还跟着一支部队,只是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军队是炎族的还是蛇族的,规模是多大,要是炎族还好说,要是蛇族残余……
没有纠结多久两名骑兵就冲进了村子,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两人骑着战马,身上穿着蛇族特有的墨绿色战甲,手中的弯刀也是蛇族特制,身上每一个细节都明显的告诉众人他们蛇族的身份。
见到如此多人两名蛇人也是大惊,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其中一人大喊:“有敌情,赶快回去告诉将军!”随之拨转马头向村外跑去,经此大喊另一人也反应过来同样拨转马头。姚象又岂能让他们轻易的走脱,向苗庭使了个眼色,苗庭立马取下背后弓箭,只见两道寒光划过,箭矢准确的射在了战马的后腿关节处,两匹战马几乎同时倒下,马上的蛇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甩出好远。
刘老三见此急忙带人上前将两人绑了回来,对身边的人吩咐到:“分开审问!”
刘老三将一人压到井口旁问道:“你们将军是谁,共有多少人马,准备去哪,距离这个村子还有多远?”
蛇人轻蔑的看着他及远处的人群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就是九黎的那群流氓军吧,听说九黎被水淹了,你们这是……逃难来了?”
这名蛇人破有骨气,尽管四肢被绑,依然无惧的看着刘老三,语气充满了调侃,一句话气的刘老三眼皮直跳,狠狠的踹了他一脚骂道:“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老子没空跟你墨迹,乖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保证让你少吃点苦头!”
不料这个蛇人格外痞赖,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说:“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就算你弄死我也没关系,等我们将军到了你们这群人都得下来陪我,我只是比你们早走一步而已,哎呀,有这么多人陪我,黄泉路上热闹了!”
时间紧迫刘老三不愿与此人浪费时间磨嘴皮子,提起手中长刀一刀刺向此人的左腿关节处,谁知此人竟然如此硬气,硬是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看向刘老三的眼神充满了嘲讽与怜悯。刘老三被他的眼神刺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足真气将他手上的骨骼瞬间捏的粉碎,此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嚎。但他的嘴上却毫无势弱:“后面的军队全是骑兵,而且这一带地势开阔四周无山无树根本没有遮挡,你们就算转身逃跑也已经来不及了,等将军一到你们注定会成为这炎族大地上新的冤魂,路边野狗口中的美食!”
“就算这样你也注定看不到!”刘老三正要继续一个属下跑过来说:“刘哥招了,那个人招了,后面的蛇军据此不到三十里,正是先前在粮草大营外灭了咱们部分兄弟的那支骑兵部队,人数超过一千,而且都是蛇军精锐,咱们怎么办?”
“阿里不哥,你这个懦夫……”蛇人瑕疵欲裂的看向不远处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同伴,若不是双腿无法移动肯定冲上去亲手结果了他。
刘老三反身一刀将此人砍死,急忙跑到姚象面前说:“少主,苗公子,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该怎么做还请二位拿个主意!”
姚象此刻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早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脑子混乱的如同一团浆糊,细看之下发现他的双腿都有些微微颤抖,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转身逃跑,但残存的理智却让他强行压下这个想法,看向刘老三说:“刘大哥你说该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也不矫情,知道自己六神无主索性将指挥权交出,希望这一路上屡创奇迹的刘老三能再次带领他们绝处逢生。
刘老三又看向苗庭,苗庭说道:“刘大哥你就别客气了,这个时候我与少主都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咱们能不能安全的回到九黎就全靠你了!”
面对这份信任刘老三此刻只能将感激藏在心底,迫切的说:“这个蛇人说的对,这个村子周边都是开阔地带最适合骑兵作战,以咱们目前这个状态一旦到了野外就是蛇军口中的羔羊,除了任由宰割之外别无他法,所以……”
“哎呀你别墨迹了,直接说怎么做吧!”苗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个情况他又岂会看不出来,他现在想知道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问题本身!
刘老三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后握住刀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咱们运气不好撞上了那就唯有一战,若战还有一线生机,若逃则死路一条!”
“怎么战?”象与苗庭几乎同时开口!
“咱们这样,这样!”刘老三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势,等说完之后三人对视一眼,狠狠的点了点头,眼中都泛起了嗜血的凶光!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