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用小刀欺负人的?”
“是……是王……王老大。他给我和另三个人一人一把刀,叫我们把住路口,盘问来去的生人。”
“问什么?”
“问他们来做什么的,如果有带刀剑的人,使到村口的土地庙告诉他,他便给一百文赏钱。”
“土地庙在村口?”
“是的,在村的西面,土地庙左面有一间草棚,他和三个人住在里面。”
“王老大是津里村的人。”
“不是的,他们四个人来了十几天了。”
中海松了手,摆出一付凶神恶煞似的脸孔,恶狠狠地说:“下次你这小流氓再用小刀吓人,我宰了你喂给狗吃。”
“我……我再也不……不敢了。”小家伙胆战心惊地答。
“带我去找王老大,走!”
小家伙不敢不带,畏畏缩缩的在前面领路。中海从布囊中将剑解开,抓住手上跟着小家伙入村。
村西不足半里地,路左的山坡下果然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庙的左后方三二十丈处,一座草棚建在树林的前缘。庙前的祭台上,四仰八叉躺看一名大汉,鼾声震耳,腰带上悬着一把单刀。两人走近,大汉仍在呼呼大睡。中海一脚踩在大汉的右小腿骨上,大汉像被踏着尾巴的小猫,“哎”一声怪叫,一蹦而起。
中海脸色一沉,大吼道:“定下神,清醒清醒,阁下。太爷来自巴县小罗山,到梓潼公干。你小子在这儿利用小娃娃惹事生非,是何道理?”
大汉被“小罗山”三个字吓了一跳,忘了脚上的痛楚,愁眉苦脸龇牙咧嘴地问:“你……你来自内主坛,兄弟是……是外……外主坛的南路弟子,姓林名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中海心中大喜,在怀中掏出从死鬼擒龙客身上搜来的金云玉版令,在大汉眼前一幌,收入怀中说:“在下是内主坛龙护法,奉皇甫坛主之命,前来参拜会主的。你是本会弟子,怎可胡来?”
林诗连看也没看清令上的字号,已经爬伏在地行大礼,恭敬地说:“回票护法,这不是弟子的意思,弟子奉本坛欧阳护法的手谕,在这儿留意过往的岔眼人物,说是利用小孩做眼线比较方便些,弟子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欧阳护法日下何在?”
大汉用手向东北角一指,说:“今晨仍在前面里余的范侍郎墓附近,近午时分已经带着廿名弟子,返回五妇出听候坛主差遣。”
“坛主日下何在?”
“弟子听说在七曲山,不知真假。”
“本护法要面见成坛主,人地生疏,你将此地的事交待给主事的弟子,领本护法走一趟五妇山,小罗山十天前被袭,内主坛的弟子死伤惨重,本护法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在身,不能耽搁,必须立即启程。”
林诗不辨真假,吃惊地间:“龙护法,此事当真?”
“为何不真?少废话,去,告诉主事的弟子,本护法在此立候。”
“是,弟子即行前往,请稍候。”林诗奔至草棚,叫来了三名同伴,参拜毕,领着中海奔向县城去。距城不足两里,便抄小道绕向城北,走上了北行大道。
五妇山,在城九十二里左右。传说中五丁力士入秦,迎来五女,辟路经过此山,大蛇阻路,五丁力士逐蛇,蛇钻入山穴,五丁拔蛇,山崩地裂,五丁力士和五女全部毙命,后人便称这座山命名为五妇山。建有五妇山神庙和五丁力士庙,是梓潼的胜迹。再往北走八九里,便是七曲山,经过山下的送险亭,道路便只上不下,算是踏入栈道山区的第一步了。
一般说来,外主坛的人,对内主坛的人皆有所顾忌,假使有把柄落在内主坛的刑堂香主手中,等于是和阎王爷攀上了亲家,更像是一条腿踏入了鬼门关,不由他们不害怕。该死的林诗根本不敢向中海盘道,带着死对头奔向五妇山。
中海在小罗山好几天,对内主坛的情形已有相当了解,言语间透露一些内主坛的消息,使把林诗唬住了。
转上城北官道,走了一里多点儿,林诗向右折入一条小径,同中海道:“赵相国墓后面的小村,有本会的临时香案,由总坛的会友猛狮冉康主持,且前往拜会主的消息。”
“冉会友在这儿主持,不是距城太近了些?”中海问。
“不在路旁,不会引人起疑的。原来主持的人,是大漠之狼符会友,但五天前符会友奉命到成都公干,因此交由冉会友主持。城北附近遍布本会眼线,燕山的三位外主坛护法各带廿四名弟子在官道附近潜伏,负责截杀落单的对头,或者活擒至香案用酷刑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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