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麓宾馆的贵客,通常天一亮就退房离店,去游五老峰的达官贵人,到后屏山的白藏书院附近,或者在凌霄崖的白鹤观,找山民住宿,以便在五老峰做三日游,由于离城约三十余里,因此须一早动身,宾馆旅客一空。
没退房的旅客,当然还在店中出入。
华阳夫人一群男女,本来是游五老峰的旅客,但经过昨天的变故,他们不走了。
回鹰谷的人也没走,姜少谷主与神鹰八卫却走了,他们在福星老店落脚!这里是他妹妹姜玉琪的位处。
所有的人,包括店伙在内,皆留意许彦方所住的客房,留意房内的动静。
近午时分,房中依然毫无动静,店伙已经由许彦方交代过,正午之前,不许前来打搅,所以店伙不敢前来查问,客人到底还在不在,店伙并不关心。
那位好生事的侍女春兰,坐在小亭的石凳上,监视着许彦方的客房,极有耐心地等候变化。
前面的院门口,出现北宫菲菲明艳照人的身影,带了一名侍女,仪态万方地向小亭走过来。
侍女春兰大概对妖女没有好感,哼了一声不加理睬。
“去告诉姜小妹,不必浪费时间在这里守候了。”北宫菲菲不介意春兰的冷笑,笑吟吟地侧方坐下:“那位许浪子已经被一个小女人所掳走,不会回来啦!”
“北宫姑娘,你又等什么啦?”春兰冷笑,语中带刺:“我家公子很大方,答应丢开过节把人让给你,人确是被你擒住带走的,居然说被一个小女人带走了,你要我相信吗?”
姜姑娘出现在所住客房的走廊上,身边有叫罗嫂的仆妇陪伴,凤目中冷电湛湛,狠盯着远处小亭中的北宫菲菲,怒意明显。
“我相信的是,那小女人一定是姜小妹派出的人,等候机会将人掳走。”北宫菲菲的嗓门提高了一倍,媚目突然杀机怒涌,向远处的差姑娘狠盯:“当初双方商议时,姜小妹就坚决地反对将人交给我处治,哼!小丫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哼!你……”
春兰倏然站起,要发火了。
“她要和我争,争一个男人。”北宫菲菲的话,大胆得毫无淑女风度:“回鹰谷是邪道至尊的山门,姜谷主的女儿和我争男人,江湖朋友怎么说呢?要是被我查出人确是被贵谷的人偷偷掳走了,哼!”
“你血口喷人活栽栽赃…”
“真的?”北宫菲菲冷笑:“如果不是真的,南康城将风云变色、谁也别想在本姑娘面前弄鬼。”
“春兰,回来。”姜姑娘高声叫唤。
她有自知之明,一个少女,与了个风骚大胆的妖女斗嘴相骂,保证全盘皆输,所以要将侍女唤回。
春兰吟了一声,恨恨地出亭。
房门吱呀呀拉开了,许彦方穿一袭青衫缓步出房,显得容光焕发,真象一位气概不凡的公子爷。
“喂!店伙计!”他一面束妥腰带一面大叫,似乎不知道这些女人在外面为他争吵:
“请替我送早膳来,好象快近午了,我怎么睡起懒觉来了?糟糕!”
廊口有一个随时等候旅客招呼的店伙,大声应喏着匆匆走了。
众女愣住了,他的出现太过意外。
“咦!好象错怪姜小妹了。”北宫非菲欣然说:“许兄,你在弄什么玄虚呀?嘻嘻!过来坐。”
“老天爷!我还敢和你坐?”他大声拒绝:“昨天和你站了片刻,就几乎丢掉老命,再和你一坐,啧啧!有九条命也保不住,北宫姑娘,在下没得罪你吧?用迷香来计算我,太过份了”
“我是为你好,你懂不懂?”北宫菲菲出亭向他接近,小蛮腰夸张地款摆,臀波乳浪极为诱人:“你说,昨天谁把你带走的?”
只要他向姜姑娘一指,保证有一场大风暴。
北宫菲菲的媚目,不正向姜姑娘狠盯吗?显然希望他指认是姜姑娘所为,他的话有如火煤药引。
他不是一个能在这方面用心计的人,即使情势更恶劣,他也不会用谎话来激起双方相斗以便脱身,何况他根本不打算脱身避灾。
“是一个姑娘,没错。”他坦然说:“我认识她,但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你的朋友?”北宫菲菲上了廊,到了他面前。
“朋友!要命的朋友。”他苦笑:“奇怪,你居然不知道她,晤!你仍然是这么香喷喷地,没放泄出小香囊中的迷香吧?我怕再上你的当,拜托拜托,不要再用手沾上你腰间的小香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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