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芃芃看着他上下蠕动的喉结,不自觉的吞咽起了口水。就在卫延目光向她转来之时,她赶紧心虚地将脑袋扭到另一侧。
“啊,小白兔!”
她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只白绒绒地小白兔,在他们身前不远处吃着青草。
秦芃芃一声惊呼,受到惊吓的小白兔立马撒腿逃走,就在它快要消失不见时,一颗石子急速地追了上去,准确无误地砸向它地脑袋,瞬间白绒绒的一团的就一动不动了。
“啊……”秦芃芃被突然的发生的情况下了一跳,一扭头刚好看到卫延还未收回手掌。
“你干嘛要杀它!”她生气的吼道,很想说一句“兔兔辣么可爱”,但又怕待会儿打脸,只能气愤的瞪着面前的“杀兔凶手”。
“是你自己说饿的,我可不想背上虐待员工的罪名。”卫延悠悠地回道,然后眼神指了指远处一动不动的小白兔,悠悠道:“还不快去拿回来?”
“你!”秦芃芃气愤的站起身,手指指着他的鼻梁骨,“你你你”了半天,最终还是愤恨的一跺脚,向小白兔走去。
小兔兔对不起了,要怪你就怪那个“杀兔凶手”,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千万不要再遇见卫延。
秦芃芃在怀着一颗悲痛,自责,感恩的心情享用完了午餐,两人休息了片刻,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路程,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群山当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山顶,背面有一处断崖,俯身望去竟然看不到底。
“喂,你不会是想要到崖底去采药吧?”她瑟瑟发抖的问道,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并不想掺合其中。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会武功,下去非摔死不可。”
秦芃芃说着连连后退,卫延一把拖住她的后背,手掌微微用力就将人推了回来。
“啊……”
她踮着脚尖,身子使劲往后仰,直到悬崖踩到了她的脚边,后背的手掌才收起了起来。
“你想害死我啊!”她声音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双腿也失去了力气,深不见底的山崖似乎有魔鬼在游荡一般,想要吸她进去。
她害怕的扑在卫延怀中,就像抓到了溺水中的稻草,双臂死死的环住他的腰际。
卫延猝不及防地被她猛然一撞,脚步微微趔趄,双手下意识的回抱住她的腰肢,后退半步,才稳住了身形。
“是你想害死我。”卫延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紧张,手臂紧紧锢住她的腰肢,生怕她又乱动将两个人都带下山崖。
“谁,谁让你推我的……”她脑袋埋在卫延结实有力的胸膛,闷闷地回道。语气虽然张牙舞爪,身体却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卫延看着怀中脸色惨白,被吓坏的人,心底生出一抹不忍,静静的相拥而立,直到她剧烈跳动的胸口渐渐平息,才开口解释道:“这断崖陡峭湿滑,我一手攀爬一手采摘多有不便,所以想背你下去,我负责攀爬,你负责采摘。”
“背我下去?”秦芃芃立马就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了重点。脑袋从他怀中抬起,一双明亮的眸子闪动着心动的光芒。
“嗯。”卫延嘴角一抽,突然有些不想背她下去了。
“好,我下去!”
……
卫延将人背在身后,简单交代了几句不要乱动之类的话语就飞下了悬崖。
秦芃芃一开始还美滋滋的趴在他的背后,但随着卫延不断下降,她无意间扭头,脚下的无尽深渊瞬间吓得她一头冷汗。
两个人没有系安全绳,常年被雾气缭绕的断崖潮湿又松软,卫延踩空了好多次,才终于攀住了一颗长在断崖的树枝。
“看到那颗青草了没有?”卫延微微扭了扭头,秦芃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陡峭的崖壁缝隙里,果然长着一颗青草。
“嗯。”她不敢点头,声音也不敢太大,在卫延的耳边轻轻嗯了一下,等卫延说可以采了,她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将草药采了下来,放入后背的竹篓。
“呼……”她缓缓呼出一口长气,在她抓紧之后,卫延立马又继续向下飞去。
岩石不断的滑落,卫延每次失手都能将她的心脏吓停几秒钟,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分了卫延的神,让两人都葬送在崖底。
现在的她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惊险,她就不贪恋帅哥的后背,做出了在死亡边缘试探的决定。
卫延再次停了下来,有了上次的经验,不待他说话,秦芃芃就默契的伸手将旁边的草药采摘了下来。
她将草药放入后背的竹篓,声音颤抖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上去啊?”
她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崖顶早就被雾气遮挡,完全看不见尽头。
“再往下走,我们还回得去吗?天色也不早了,万一太阳下了山,可就不妙了。”
她语气有些急切,心里一万个想回去,无奈她人在卫延背上,就是再着急也只能听卫延的。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卫延的背上来容易,下去可没那么简单了。
“不急,再采一些。”
相对于秦芃芃的心急,卫延倒是悠闲的很,虽然他攀附的岩石不断的滚落,但完全不能干扰他悠闲的神情。
好似万丈悬崖对他来说只是一碟小菜,完全惊不起他半点波澜。
“好吧……”秦芃芃欲哭无泪,只能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脖颈,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扒在他的身上,随着卫延一起灵活的在崖间飞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背后的竹篓终于盛满了草药,卫延的额前也渗出丝丝细汗。
“采完这颗就回去吧。”卫延终于下了回去的命令。
秦芃芃感激的“嗯”了一声,动作熟练的去拔崖壁上的草药。
这颗草药比其它的草药都要大些,错杂的根须深深扎在崖缝里,她一只手拔了半天都没有拔出来。
卫延手下和脚下的岩石块脱落了许多,他身形晃动了一下,秦芃芃赶忙收回手,攀在了他的脖颈。
“我再试一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采摘,心底的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了,她等卫延稳住身子,便小心的伸出双手,用两只手去拔。
“小心点。”卫延看着那结实根须,也知道这颗草药并不好采。
“嗯,我知道了。”她双手小心翼翼的握住草药的根茎处,轻轻用力,根须慢慢被提起,沙石哗哗的向下滚落。
她面露欣喜,正要将草药连根拔起,岩缝里忽然爬出一缕青绿,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就“嘶……”的一下,张开大口,向她面上袭来。
“啊……”
是蛇!
她身子向后翻去,青蛇跟着她一起向崖底坠去。
“小芃!”
卫延来不及多想,立马松开双手也跟着一起坠了下去。半空中,他抓住秦芃芃挣扎乱挥的双手,用力一拉,将其紧紧搂在怀中。
青蛇还在跟他们一起自由降落,卫延气愤的将罪魁祸首往崖壁一甩,瞬间就变成了肉酱。
两人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由于是在半空中,他怀里还搂着一个人,根本无法施展轻功寻找借力的地方。
“你说我要不要将你丢掉呢?”在急剧下降中,卫延看着怀中已经吓昏过去的秦芃芃,好似是在问她,更像是在问自己。
他环住秦芃芃腰际的手指微微松动,最终还是收紧双臂,将秦芃芃牢牢护在怀中,直直向崖底坠去。
不知过了过久,秦芃芃终于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嗯……”
浅浅的阳光撒在她的脸上,她大脑空白了良久才终于想起来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
“我还活着?”
她惊讶的的坐起身,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是轻微的划伤,根本没有任何的骨折迹象。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她坠崖时紧随下来的白色身影,瞬间让她怔住了呼吸。
“卫延!”
她大喊一声,焦急的在崖底寻找起来。
四周全是低矮的灌木丛,崖底中间是一潭常年聚集起来的死水,没有鱼,幽绿的吓人。
“卫延!”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卫延的名字,想起昏迷之前那温暖的怀抱,眼睛瞬间模糊了起来。
“卫延,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她哽咽的对着空旷的崖底喊道,手下的动作丝毫不敢停留,以自己苏醒的地方为中心,仔细的向四周搜找着卫延的身影。
终于,在潭水旁边,一处隐蔽的岩石后,让她发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卫延!”
她欣喜的跑了过去,白色的衣衫满是划痕,上面还沾满了泥沙,卫延静静地闭紧双眼,苍白的脸上不染一丝血色。
“卫,卫延……”她手指颤抖的探在他的鼻翼。
还有呼吸!
她立马给卫延检查伤势,幸好有潭水的缓冲,他身上的骨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惨烈。
经过她的初步检查,发现卫延似乎断了两条肋骨,还有左腿的小腿处严重骨折,已经变了形。
她找来树枝,把自己的薄纱外衫撕成布条为他简单的包扎,耐心等待卫延的醒来。
崖底的天总是黑的很快,并不是太阳真正的落了山,只是倾斜的阳光无法照射到崖底。
天色越来越暗,现在虽然是夏日,但是潮湿阴暗的崖底就像冷藏室一样,凄凄凉凉,到处散发着阴冷。
她回忆着前世学到的野外求生知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升起一堆火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延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在火苗的映照下,他苍白的脸色像纸一样,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卫延……”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冰凉的感触吓得她立马将手缩了回来。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应有的体温!
通过之前的接触,秦芃芃知道他是体温偏低的类型,但是如此冰冷的感触,已经到了正常人体的极限,再继续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死!
“喂,卫延,你醒醒!”
她心急的拍着卫延毫无反应的冰冷面庞,手指再次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已经弱到快要感觉不到了。
“喂,你可不能死啊……”她声音哽咽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之所以平安无事,肯定是卫延保护她的缘故,要不然凭借卫延的工夫,根本不可能伤的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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