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连升了几个阶品的缘故惹来了不少官员的巴结,这才屁股刚刚坐下没多久呢!帖子就一个接一个地都送来了,而且都不太好拒绝地那种。
约莫着华灯初上的时候,小鱼兴高采烈地跑来:“马车已经备好,大人可是要现在就前往秦府?”
是地,这么多地请帖当中就有秦家的请帖,说来也是搞笑,曾经的秦芃芃可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对象,如今换了一个方发倒是活得格外的有面子的了,这么多人都来邀请了。
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面前的宣纸上画着些旁人看不懂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吹了吹:“这就走。”
毕竟是代替了秦芃芃活在这个世上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去面对的,就比如现在的事情,秦家,再怎么说也是秦芃芃的娘家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和小鱼上了马车,今日她还特意穿了一袭白衣,那张脸蛋本就很黑了,这么一穿戴更是黑得惨不忍睹,不忍直视的哪一种了。
小鱼看见的时候都忍不住的眉梢跳了跳,小鱼一直忍着,直到上了马车这才忍不下去了:“大人……您今日怎么也穿白色啊?”
“祭奠我死去的青春。”秦芃芃理了理那白衣,刚刚才的时候一不小心落了个蚊子在上面显得格外的醒目。
这话文绉绉的,她怕小鱼听不明白又耐心的解释道:“就是……穿给自己看的。”
小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是觉得大人说得非常的有道理,谁让大人总是这么的聪明伶俐呢!
其实就连顾浊也非常的好奇,为什么她非要选择去秦家呢!不是说好没关系的吗?
朴素的马车在夜色中前行,匆匆忙忙的而过掀起一阵不小的议论声。
“咦那不是左大人的马车吗?”
“可不就是吗?听说今日这个左大人已经是朝中大臣了呢!已经是个学士了呢!”
可不是嘛!自从这个左斐然一鸣惊人以后大家的目光都是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密切关注的,当然了外面传的神乎奇乎的,内地里面秦芃芃却是个惧内又傻逼的玩意。
路人沸沸扬扬的议论着,时不时的目光追随着那马车而去。
在百姓的眼中,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学士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毫无征兆的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虽然长得其貌不扬,可就是因为她的其貌不扬愣是让上京城的多少姑娘望眼欲穿了。
马车浩浩荡荡的到了秦家,掀开帘子的时候恍如隔世,她仿佛看见了当初秦芃芃在此居住的场景一般,借着这个身子她换了个身份重新回来了。
秦家虽然是个尚书府,可秦鸿光一直以来走的都是清正廉明的路线,以至于府邸没有别个官员的看起来豪华,地处在比较僻静的地方,狭小的巷子里面弥漫着春雨后的气息,一片祥和宁静,当真是应了那句诗,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材扉久不开。
木色的木门正对着他,从马车内下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熟悉感了。
小鱼站在她的身后看得有些不忍:“大人,您是不是觉得不开心啊?”
她没有家人,所以没有办法体会到大人的这种感觉,明明家就在门前却不能进去,还不能相认,这种感觉应该很难受吧!
车夫把马车系在不远处的一棵巨大的槐树下,那槐树的花瓣早就凋谢了,只剩下一树的青翠欲滴,枝繁叶茂肆意的伸展着。
秦芃芃叹了一口气,她不是不开心,是特么的“秦芃芃”的生理反应作祟,想开心也开心不起来啊着!
真实作孽啊!阿西吧!
“去敲门吧”她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这一次就带了小鱼一个人前来,就是不想和秦家起任何的冲突。
要换作顾浊和白霜任何一个人的话,她觉得以自己的德性肯定会打起来的,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小鱼轻轻点点头,提着裙摆走上了石阶上,伸手轻轻的拿起那门上的铁环扣了扣门。
没多大一会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门内一个老妪佝偻着背把门打开,看见来人只微微一愣便恭恭敬敬的让开路来:“想必是左大人吧?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不是……秦芃芃的奶娘嘛?她微微蹙眉有些惊讶,当初她嫁到梁王府的时候这个奶娘也是陪嫁的,后来她和卫延去了乡下,然后那些个丫鬟婆子都留在了梁王府,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脚下却跟了上去。
一进屋内,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要说这秦鸿光确实不是个好父亲,但要说当官的话这个老家伙却是一把好手。
这么多年了,能够在官场上平步青云还不得罪任何人确实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还能明哲保身,这样的人,果然是老谋深算。
但就是品德差了些。
此处承载着秦芃芃的所有记忆,哪怕是换了个身子也如此,深深烙进了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无法抹杀掉的,在内心的最角落里面时不时的出来折腾一阵子。
庭院不大,胜在幽静,朴素淡雅。
然而,秦芃芃的生母生前并不喜欢这样的死气沉沉的感觉的,她喜欢的东西都是及其的奢华的,毕竟是千金大小姐自然不是那些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能够媲美的。
秦芃芃是在七岁的时候她的生母离世的,那时候她母亲刚刚过世没多久她爹就续弦了,丝毫不顾及旁人如何看待的。
小小年纪的秦芃芃早就已经飞扬跋扈了,压根就不把对方放在眼里面,甚至恶毒的猜测自己的母亲是因为继母才死的。
原本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因为继母的带来地位一落千丈,秦鸿光没再搭理她,只是给她衣食住行,甚至很多时候都不曾与她见面,有些时候还会轻则责备,重则打骂。
一踏进这个地方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果然是后遗症太严重了呢!
屋檐下的拐角处有一株盛开得非常好看的兰花,称得上是谷中幽兰了,模样娇小,花瓣芳香扑鼻,兰花本就是洁白的代表种在这样的地方也是十分的应景的。
“这花开得不错嘛!”她停下脚步收起了手中的折扇,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株兰花,要不是此时有人在的话,真想直接偷走。
这花可是好东西啊!开什么玩笑,夜光兰啊!晚上会发光的那种,稀世珍宝,价值连城啊!
怎么办,好想偷。
这是头一次秦芃芃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认个爹爹,事实证明认爹也没啥子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呐!
屋檐下的回廊中,隔一米多就有一个灯笼,那红红的光芒将夜景照得别样韵味,此番的照耀下兰花的光芒就显得有些微弱了,不珍惜看的花是看不出来的,真是浪费啊!
摩拳擦掌的打算偷一朵的时候,那老妪转过身来:“大人。”
“啊?”做贼心虚的秦芃芃猛的挺直了腰板没敢在继续下去,故作轻松的挠挠头:“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看着花开的不错,所以就……”
“休得无礼。”
在他们的身后一道柔柔弱弱声音传来,人如她这个声音一般,长得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那种特别让男人喜欢的女人。
拐过回廊的柱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袭浅紫色的衣裙,端庄又不失礼节,眉眼轻描淡写的上了些妆容,看得出来平日是不喜欢化妆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秦芃芃有些犯嘀咕了,为什么这样的女人生出来的儿子是那样的偏激的,难道是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不成?
不得不说,秦清河的性格和他老娘天差地别。
“夫人。”老妪恭恭敬敬的对着她行礼,态度很是温和。
秦夫人对着她点点头,又对着秦芃芃行礼:“左大人,我们见过。”
她折扇一拍,嬉皮笑脸:“夫人好记性,还能记住本官。”
“大人文采斐然,乃是上京城多少人传颂的,自然是认得的。”秦夫人盈盈一笑,对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来由都觉得这人格外的亲切。
秦芃芃笑了笑没说话,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对于这个女人她是真的没什么记忆的,因为当初的秦芃芃也不喜欢和她接触都,女人对女人的恶意总是格外的大,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比秦芃芃的生母长得漂亮,善解人意落落大方,知书达礼,是个男人肯定都喜欢的。
她的头上还戴着白色的簪花,还在为秦芃芃守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虽然是后妈但是从未做过后妈该做的坏事,无论从那个方面出发,她都算得上称职的了。
折扇慢悠悠的拍打着手心:“本官是来见秦大人的,劳烦夫人带路如何?”
“那是自然的,老爷已经把饭菜备好了,因着还有些公事处理,所以就让我来带大人过去。”秦夫人欠了欠身走在前面带路。
然而前厅。
秦鸿光和秦清河确实是在招待客人,自从怀王的事情以后大家都在急急忙忙的寻找着依靠。
秦家也不例外,虽然他很少参与夺嫡之争,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已经为他敲响了警钟,本以为太子会安安稳稳的继位,他也算的上是个老臣了。
但是这一次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人措手不及,好在秦清河及时的反应过来了,这才让他们免于这一次的灾难。
虽然刚刚开始他也有些微微的不满的,可是后来看着卫延一下子扭转了趋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次秦家死里逃生了。
秦清河静静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他没有想到秦芃芃为什么要答应来秦家,目的又是为什么,她不是真正的秦芃芃,那么会不会……
“在想什么?”送走了那些个大臣的时候,秦鸿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态度问道。
秦清河摇摇头:“没什么,父亲不是要去见左大人嘛?刚刚下人来报左大人已经来了,您不去看看。”
说道秦芃芃,秦鸿光这才想起来:“你和左斐然认识?”
若是不认识的话为何在皇宫那么大的反应,秦鸿光似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的提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亲了,罗大人家的千金就不错,知书达礼,又善解人意,是个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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