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凉州那番兀定的态度,土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哄笑一声,全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有时间还是解救一下你自己吧,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还给大哥出主意!”
“就是,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处境!”
周围的几个土匪笑着摇了摇头,目光都看向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看着沈凉州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面有几分诧异,但还是直接拒绝道:“老子干这一行,凭的就是义气二字,绝不做背信弃义的事。”
说罢,撩了自己的衣角,转身离开。其他的土匪也都跟在身后走了。
沈凉州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眸中却又多了几分深意。
当晚,土匪头子跟其他人喝了满满的几大碗酒,就转身回屋,一下子栽倒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准备睡觉。
但沈凉州的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和他的建议却不断地萦绕在他的心头。
让他烦躁的翻了好几个身,最终睁开眼睛,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认真的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背信弃义固然不可,但若是皇上真的到这边来想要整治他们,那他哪里能够和抗衡的了?
要是因为自己的决策失误而连累了这帮兄弟们,那他就是死也不瞑目。
越想,土匪头目越觉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想着李哲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心里面终于开始犹豫。
“要是真他妈出了什么事,他才不会管我们兄弟的死活!”
这句话倒是真的,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李哲不可能为了保自己而牺牲或者暴露自己,甚至在最后关头,他可能会顺水推舟,把自己和这一群兄弟亲手推到皇上面前,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他猛地坐了起来,盯着大门看了一眼,最终跳下了床,顺手捞过自己放在床边的大刀,转身就往沈凉州被绑的房间内走去。
沈凉州自然没有睡着,他听着屋子外面的脚步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勾了勾自己的唇角。
“你,你怎么就兀定我会来!”
土匪头目一进去,就见沈凉州这副模样看着自己,脚步瞬时间顿了一下,用手里面的大刀指着他,语气有些愤愤的问道。
“大当家的是个聪明人,会接受对寨子里面的兄弟都好的提议。”
一听到沈凉州提到寨子里面的兄弟们,土匪头目这才把自己的刀收了回来,往前走了几步,蹲在沈凉州的面前,又用自己的目光打量了他几眼。
自从沈凉州被人抓回来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的行为和气质不像是什么泛泛之辈,必定不简单。
见他从容地接受自己的审视,甚至一点都没有怕觉。
这才开口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好的法子,要是真的能保住我这群兄弟们,我就放你走。要是你敢在中间耍什么滑头,可别怪我手里面的刀不客气!”
见土匪头目的这番话虽然凶了些,但目光倒是有几分诚恳。
甚至直接坐在了沈凉州的面前,沈凉州盯着他的一双眼睛,神色有几分认真的说道:“法子倒是有,保证让你山寨的兄弟安全无恙,但大当家的真的想好,要改主意了?不是说坚决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听着沈凉州的话,土匪头目显然是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眼睛里面闪过几丝动摇,看着他的眼神也凶狠了几分。
沈凉州摇了摇头,“大当家恐怕心里,是害怕合作的那个人反水吧。他若是出了事情,你们逃不了干系,可寨子里面的兄弟出了事,那位大人恐怕会弃车保帅吧。”
这句话正好戳到了土匪头目的心坎里,这让他本来有些动摇的心,立马坚定下来。
本来只不过是对这件事情有些猜忌,既然这个人都能想到的事情,那位大人恐怕也早有这个打算,他不能等着别人来安排兄弟们的命,他得自己为兄弟们着想和安排。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说说吧,你有什么法子?”
见土匪头目的心意已定,沈凉州这才把具体的实施步骤说了出来:“很简单,你只要找一位可靠的信使,去皇上那边报信。
率先将合作的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全部上报,表明自己不知情,只是奉命行事,这样就可以在皇上那边将功折罪,寨子里面的兄弟,自然就安全了。”
土匪头子听着这个方法,想了一下,最终冷哼一声,抬起头来问道:“那若是皇上见了信使,不相信我说的话,或者是不愿意赦免兄弟们,那又怎么办?”
沈凉州笑了笑:“不管皇上相不相信,只要你找人通报了,他就一定会去调查,没有人会做事滴水不漏。
跟你合作的那个人也一样。况且大当家觉得,皇上是更在意你们对于周边百姓的骚扰,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断作乱的那只幕后黑手?”
答案自然是更在意李哲,土匪头目自己也是当家的,若是自己的手下,有人暗中操纵,他一定先发制人。
“你若是投靠皇上,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首先能保证你们兄弟性命无恙。
毕竟皇上想要处决自己的臣子,也是需要证据的,空口无凭,他需要你们做人证。
皇上是君,他若是过河拆桥,自然不能够使百姓信服,所以即使那位倒台了。
他也不会对你们进行惩罚,以免让史官记上一笔,可和你们合作的那位,可就不一定了。”
沈凉州见他已经开始信服自己所说的话,继续解释着,土匪头目越听,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心里面已经有了几分决策,但还是抬起头来。
看着对面的沈凉州道:“你说的倒像自己很了解皇上一样,那你说说,要是我跟兄弟们反水跟了皇上,事成之后,皇上还能把我们放回来,继续过我们的快活日子吗?”
沈凉州听了这话,笑了笑:“皇上自然不会鼓励你们做土匪,让你们继续骚扰周边的百姓……”
见沈凉州这么说,土匪头目皱了皱眉头,还没等他说话。
沈凉州继续道:“但是要论功行赏,给山寨的兄弟们个编制,不用过刀尖舔血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听着沈凉州的话,土匪头目的眼睛立马亮了亮。
他自然希望兄弟们不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苦日子。
心里面的大石头也最终落了下来,决定听从沈凉州的话,投靠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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