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郑文桥都想不出,谁能知道这事?
那只能是……
他告别曲妙颜和沈凉州,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既然不可能是外人,那只能是他家里人,把这事给泄露了出去。
可又会是谁呢?这么不知轻重。
得了!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郑文桥一到家,没来得及搭理迎接他的下人,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进去,这令下人们,感到有些意外。
但秉承着,下人没资格讨论主子的家事,就一根一根都闭上了嘴。
进入宅子的郑文桥,命人把在家的亲人,全都叫到了大厅,见人还没来,需要点时间。
他就坐到椅子上,想稍微喘口气,顺便喝口茶,压压惊。
可他刚端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家里人就陆陆续续地到了,他们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那愁眉苦脸的郑文桥。
“文桥,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我想文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与我们商量商量。比如说他升官……”
“别胡说!知儿莫若父。我能看不出,他现在有多烦恼吗?”听到父亲这么说,郑文桥也不准备遮遮掩掩了。
郑文桥直接起身,走到郑江栋的身前,非常直白地询问他,“那事,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我时常在外面走动,你不说清楚的话,我那知道是那件事?”郑江栋咽了下口水,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而且我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你不能什么都怪到我头上。”
说完这句话,郑江栋向后退了步,不敢再与郑文桥四目相对,生怕他的谎言会被郑文桥揭穿。
一直逃避的感觉,也令他感到非常的煎熬。
有一种被恐惧支配着的既视感,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
可他不知道,他这副遮遮掩掩的模样,已经把他给暴露了。
见郑江栋不知悔改,郑文桥拧着眉头,苦笑了出来。“好,不是你做。那你心虚什么?”
“我那不是心虚,那是……”郑江栋一时心急口快,直接说出了他的真正想法。“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他们套我话,我就不小心,跟他们讲了讲。”
不小心被套话,还跟他们讲了讲?这不就是泄露吗?
见郑江栋坦白了一切,郑文桥也没再继续追究。
他忧愁地叹了口气,眼中仅剩的一点希望,也被彻底捏碎了。
郑文桥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糊涂!你真是糊涂啊!”
“你知道你一时口快的结果吗?那不只是怪了我一个人,还有可能会毁了我们一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父也做不下去了,他走到郑文桥的身侧,向郑文桥询问了,郑江栋到底做了些什么?
以他对郑文桥的了解,自然能发现他的不对劲,也能察觉到郑江栋说出去,一定是什么绝密情报,甚至可能关系到整国家的未来,否则也不会连累到郑文桥自己。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如何割舍?倒不如先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但郑文桥没有告诉他,而是交代了别的事宜。
“父亲,您就别问那些了。帮我看好兄长,别让他再出去,继续给我添麻烦。”
“行吧!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你了。但你得答应为父,必须活着回来。”
“哪能啊!我肯定、肯定不会有事的。”
“那好!你快去快回。”
得到郑父的承诺后,郑文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恨不能长着四条腿,快速跑到皇帝跟前,向皇帝领罪。
可他刚要踏出门槛,就被那害怕受罚的郑江栋给拦了下来。
郑江栋抓着他的手臂,微胖的身体,也跟着颤动起来。“文桥,请你未必为我说说情,我真不是故意……”
“行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吗?”郑文桥低垂着眼眸,语气中夹着些许无奈。“受不得任何挑衅,好骗得很。”
“而且我也有部分责任,不可能全都推给你的。”
早知道郑江栋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他说什么也不会告诉郑江栋,那些重大的机密。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向苍天祈祷,希望皇帝的心情好,能看在他做的那些事后,饶恕他们一家的罪行。
不过,就算死罪能免,活罪怕是逃不掉了,他甩开了郑江栋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郑文桥回到皇帝落塔的地方,准备向皇帝领罪。
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欢快的笑声,搞得他都有些不忍打破这样美好的时光,可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因为他的逃避,就能有所改变。
他推开了房门,笔直地走了进去。
瞧见他这幅忧愁的表情,曲妙颜和沈凉州,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示意不必追究这事。
发现对方的想法,与自己完全一样。
二人难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并抢先一步,不给郑文桥开口的机会。
“陛下,郑大人回来了。您可得好好嘉奖他啊!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是啊!要不是郑大人,我们微服私访的事,哪能这么顺利。”
曲妙颜和沈凉州的话,弄得郑文桥更是羞愧难当。
他拧起眉头,漆黑的眼中,全是愧疚的神情,“陛下,臣不……”
“郑大人,我有点事,想与你商讨一下。你看现在有空吗?去我房间,咱们详细聊聊。”
“可我又事得与陛下说,这关系到……”
“你那些事,我能不知道吗?叫你出来,也是为你好。”沈凉州直接挑明了,不跟郑文桥绕弯子。
他这劝动了郑文桥,与郑文桥一同在外面,把事给讲明白了。
可害怕再发生同样事,他就派了下属,去敲打敲打郑文桥的家人,郑文桥确实是不错的清官。
可惜啊!郑文桥的家人,太会添麻烦了,迟早会害死他。
竟然郑文桥不好下手,那他不介意代替郑文桥,去做这件事就。
此时,曲妙颜从屋中出来,想要向沈凉州询问情况,却发现一脸愁眉苦脸的郑文桥。
她不傻,自然能明白其中缘由,曲妙颜捂着嘴,毫不遮掩地笑了出来,“行了!也别再为那种事,感到愧疚了。我们不是已经帮你掩盖过去了吗?”
“正是因此,我才会觉得难受。”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做错了?不该替你掩盖真想吗?”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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