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桥听言,下意识去看沈凉州一行人,见他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生怕兄长再说些什么惹怒了这位爷。若是惹得沈凉州动怒,他们郑家再大的家业也无法接住他的怒火。
“大哥你别说了,我先跟你回去就是了。”他连忙插口,身子也朝郑大公子身边过去,想着先回去将这件事息事宁人,却被沈凉州一只手拦住了。
这只手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仅此而已他便动弹不得,心中又惊又恐,疑惑地看向沈凉州。
郑江栋见此,冷笑一声说:“看起来长得人模狗样,也是个趋炎附势的货色。本少告诉你,我们郑家不是你们这种普通人能攀上的,郑文桥还不过来!”
若是以往,他心中在多委屈不甘,也要乖乖过去被数落,此时却不同于往日,现下被沈凉州拦住,明显是不想让他过去的意思,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旨不尊。
“大哥你说什么呢,沈爷不是这种人。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就回府。”
他心急,但平日在府里的地位不如兄长,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比不过,对于劝阻兄长这件事而言没有把握。
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话,郑江栋更是火冒三丈。真实反了天了,在外面也敢忤逆他的话,好很好,为了几个不想干的人当众不给他面子,他会让郑文桥这个废物好瞧的!
“呵,郑文桥你等着,我这就去父亲那把你的事情,如一上报!”郑江栋已经打定主意,眼前这个相貌不凡的男人一定是看上他们郑家家产,把郑文桥那个废物骗走,故意留着他以便来得到郑家。
他步伐如疾,三两下带人离开了。
郑文桥松了一口气。
虽然等这次微服私访后,他可能要面临父亲兄长的教训,严重的话可能会动用家法,却也好过让兄长得罪皇上好。
不然就不是一顿打的问题,他这般想着。
“皇……沈爷,曲姑娘,你们别太在意,我大哥这人说话太难听了,哈哈。”他笑了,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并非是郑江栋说话难听,而是他平日地位太低,以至于大哥从来不会在意他的想法,说风便是雨。
倘若这次他陪同的不是沈凉州一行人,只怕要屈服于大哥的霸道中。
“无妨。”沈凉州道。
“是啊,没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和你没关系!”曲妙颜打笑着说。她心中虽有气,却知道是郑江栋得理不饶人,和郑文桥打不上竿子。
刚刚郑文桥大哥对他的态度都看到了,倒是有些心疼郑文桥。不过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呢,她想着。
商贾郑府。
“父亲!”郑江栋一行人大步流星走过去,他到郑老爷的书房,一副欲言不语的样子。
“孩儿,怎么了?”郑老爷关心地问道。对于这个有才华的长子,他心疼地紧,舍不得对方吃一点苦头。
郑江栋等的就是这句话,一股脑把苦水抖了出来:“父亲你是不知,郑文桥这小子在外面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他平日瞎混我就不说了,这次那些人定是不怀好意,打着我们郑家家产的主意啊!我让那小子回来,他竟被猪油蒙了心,当众跟我叫板!父亲,孩儿也是为了文桥,他怎能这般!”
郑老爷也怒了,吹胡瞪眼说道:“这混账小子,怎么敢!他们在哪,为父会帮你做主的!”
想他郑家经商数年,家产遍地,多少人红着眼也想得到这笔财产,怎能让郑文桥这小子败出去!
当然,郑老爷没有细想的是,二儿子就算想败家,也没有店铺财产可以败。毕竟他除了每月领月银,便没有分得一处铺子去经营。
于是郑老爷又带了一排人风风火火去旅店。阵仗挺大,家中仆役跟在后面,郑老爷带着大儿子开路,街上百姓见了小声嘀咕着什么,让前面的郑江栋很是满意。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郑文桥忤逆他的下场!待会儿父亲不把你皮给撕了!
刚一靠近旅馆,郑老爷便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眼一看是他那不成器的二儿子,郑文桥帮一美貌女子倒茶。
老爷立刻火怒三丈,即便这个儿子多不成器都是他郑家的人,身为郑家人,怎能给外人点头哈腰,怎能去伺候外人!
在他眼里,曲妙颜无异于家中暖床的丫头,伺候家主的仆人,给他们端茶倒水,有辱郑家颜面。
郑江栋勾起嘴角,随父亲一同踏入旅馆中。
“嗯,好茶。就是比不过宫里的贡品,叫什么来着?”曲妙颜仔细回想,想不到。
“白玉宫沉。”他道。
“对对对,不过这个也很好喝,甜甜的。”
还未享受果茶带来的乐趣,她眉头一挑,拽了拽沈凉州的袖子。看来之前的感觉没错,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
“郑文桥!给我过来!”郑老爷中气十足地喊道。整个旅店的目光都投过去,被吓了一跳的郑文桥不敢置信地问:“爹?你怎么来了?”
郑老爷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之意,胡子朝天,眼睛怒瞪:“还不滚过来,在那里丢人眼现!你们是什么人,敢哄骗我儿子!”
“不是,爹你说什么呢,什么哄骗,我”
“你闭嘴!”打断郑文桥的话,郑老爷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回头再教训你!”
郑文桥两头一直看,生怕沈凉州一个不高兴下令全斩了,所幸这种事情没有发生,而是……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郑老爷下令:“给我制服这几个人!”
几个小厮揉了揉拳头,作势要打沈凉州。曲妙颜眨眨眼睛,只见旁边几个伪装的人站起来,三两下把小厮按地上了。
微服私访,当然要带上侍卫。
沈凉州的身手不凡,便只带了几个用来保护曲妙颜。
“这,”郑老爷后退一步,不知道该作何动作。
他阵势虽大,带来的都是精干的小厮,却被简单几个人给制服了,此刻也黔驴技穷。
且,能带出身手不凡的侍卫乔装打扮,难不成是什么大侠?还是哪家尊贵的少爷?他不知道,身为商人的敏捷思维告诉他这些人不简单。
沈凉州知道郑老爷的身份,淡淡地说:“劳烦这位老先生单独谈谈。”
这句话不是问句,所以几个侍卫抓住郑老爷,带去阁楼上的包间。
此时,郑江栋早就担心战火烧灼到自己身上,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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