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公司门口的那些记者,我已经让苏菲娅过去拖住了!”季空走进来开口便道。
程逍点头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老板,沈氏珠宝这事来的蹊跷,你真不打算正面回应?”季空又一次问。
见程逍冷眼看着他,随即将头低了下去,“我先让公关部的人去处理。不过你也知道他们的办事能力,只是应对一些日常的危机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一次冲我们来的是沈氏珠宝。”
沈氏珠宝意味着什么,业界无人不知。
那就是珠宝界的老大,珠宝界的名牌。
Diamond早些年也是做珠宝起家的,程逍自知其中厉害。只是他这人一向随心所欲,不想做的生意,即便是块肥肉摆在他面前,也是食之无味。
“跟沈庆生约个时间见面,确定后通知我!”
程逍扔下这句话便匆匆赶回了别墅。
别墅的停车场里,已经停了好几辆办案的车。
程逍扫了一眼,眉头蹙起,神情凝重的走进了大厅。
“程逍,你总算是回来了!”赵熙然从沙发里站起。
程逍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跟负责调查的人说:“你们有什么具体的问题可以问我。”
程逍仔细听着办案人员提的那些,将翠萍的具体情况如实说了遍。只是他并未提起翠萍跟程家琮可能有联系这事。
“确定是下午三点就不见了?”
阿忠仔细回忆着,片刻后点了头。
“听说昨日参加你们的满月宴的许多宾客都或多或少的身体不适,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程逍此时道:“昨天宾客食用的食物,我已经让人送去化验了!阿忠!”
阿忠缓缓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份质量检测报告,双手交给了办案人员。
“还有昨天的饮食确实不是家里人做的,但聘的也是皇家酒店的专业厨师团队 。这是他们厨师长的联系方式,有任何疑问,你们随时都可以问他。”
皇家酒店卫生程度是D市远近驰名的,就连政府的许多机关单位也在哪里定点用餐,他们没理由怀疑专业厨师团队打造出来的饮食。
那么剩下唯一一种可能……
“据说昨日沈氏珠宝沈庆生的儿子沈芸琪,因为饮用了你们的酒进了医院?”
赵熙然听到这些烦躁不已,感觉这些办案的人比那些媒体记者还八卦。
“沈小姐她是个个例!”赵熙然插了话,“在来我们家以前,她便饮了许多酒。在我们家晕倒,酒精中毒,那也是破巧遇上。”
赵熙然拿出早先采购的单据,“这些都是满月宴所用的开销来源,每一张上面都留了地址,而且也都是完全符合食品安全卫生法的。”
她和程逍做这么多,只是想说明满月宴用的物品和食品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所到的那些宾客回去后为何腹泻不止,这不是他们能管的!
“各位警官,我们也很想知道是谁想坑害我们,拜托你们仔细查证,将那个害群之马揪出来以便敬醒世人!”赵熙然义愤填膺地道。
办案人员又盘问了好一会儿,直到上楼去询问任云和夏正百的人下来,他们才离开别墅。
望着开走的车队,任云忍不住感叹了声,“这都是些什么事!”
大厅里没人接话。
缓了缓,任云又道:“翠萍好歹算我们半个家人,现在横死街头,也没个人给她收尸……程逍,我想出面去殡仪馆将翠萍接出来,找个地方给她好生安顿了,也算是尽了她这段时间照顾我的情义。”
程逍眸色转冷。
赵熙然意识到他不会同意,抢在程逍开口前说:“我觉得婆婆说得有理,我们确实应该略尽绵薄之力,免得日后遭人诟病。”
程逍抬头望了眼不远处坐着的夏正百,等了片刻,夏正百还是没发出半个字,于是道:“这件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赵熙然将程默交给了夏正百照看,自己则陪同任云一齐去了殡仪馆。
去了哪里才知道,翠萍身边并没带能够证明她身份的证件,赵熙然和任云仅凭嘴说,也无法将翠萍的骨灰带走。
“婆婆,要不我们去翠萍老家一趟吧!”赵熙然想了好一会儿后道:“兴许在她家里能找到一些证明身份的东西。”
此时的任云也无他法,同意了赵熙然的做法。
赵熙然的想法是在翠萍老家那一带给她找个风雨好的地方,修个简单的墓地,将她安葬了。动静既不会弄得太大,也不会被旁的人说三道四。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赵熙然去翠萍的老家还想打听下,翠萍的那个远房表侄现在在哪。若是运气好的话,兴许这一回她就能见着程家琮了!
赵熙然想到这里,即紧张又害怕,但比起那把刀一直悬在她头顶,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她宁可让潜藏的危机提前爆发。
“翠萍啊,她好久都没回家了!”一位上了年岁的老人如是道:“大概三四个月前吧,她突然跑来跟我说,以后不打算买鱼了,要进城去发展。当时我就纳闷,她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人,突然跑到城里怎么找找工作!刚这么一问,翠萍就说她有个远房表侄说了给她找工作。可就是无论我怎么问她是什么工作,她都不说!”
“阿姨,你见过翠萍的远房表侄吗?”赵熙然大声问。
“啊?”老人怔了数秒,随后才道:“没见过!以前也没听她说过。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表侄。之前我还羡慕翠萍走了大运,这才几个月过去,没想到她竟然……”
老人眸里多了晶莹的泪。
赵熙然瞬间明白老人是真不知道翠萍远房表侄的事。跟他道了谢后,便回了车里。
“你跟那老头说什么呢?他就哭了!”
任云已经取了翠萍的证件回来,远远地便瞧见赵熙然跟一个老人说话。
“就问了些翠萍以前的事,老人家说到激动时一时没忍住。”赵熙然顿了顿,感觉没必要再将程家琮可能就是翠萍远房表侄的事瞒着任云,随即道:“婆婆,有件事我说了你可能不信。”
“什么啊?”任云满脸疑云。
“翠萍的远房表侄,也就是把她介绍到我们家工作的那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啊?”
赵熙然用力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道:“程家琮。”
任云的脸色刹时变了,好半晌后才问:“有证据吗?”
赵熙然现在差的就是证据。
茫然地摇摇头,将她跟程逍之前的所见一一说了遍,“我和程逍都认为谋害了翠萍的人是程家琮。”
这听起来太匪夷所思。
但赵熙然知道任云是了解程家琮的。那个男人当时有多疯狂,现在就能做出怎样丧尽天良的事。
“或许我们应该去看看谭湘湘了!”任云在此时道。
而赵熙然却不这样认为。
程家琮跟谭湘湘感情虽好,但比起他日夜期盼的程氏集团而言,谭湘湘充其量算是冰山一角。他不会因为谭湘湘现在在牢里的日子过得不好,才冒着再次补捕的危险去见她。
若程家琮真有那个心,早在他从监狱里逃出的那一刻,便去见谭湘湘了。
“婆婆,我们再到附近的派出所走一趟吧!”
赵熙然将手机里存着的,程家琮的旧照给了民警。
民警仔细看了许久,也没认出这个人来。
赵熙然不死心,又连着问:“那你再帮我查查翠萍的家庭成员。据当地人说,她有个在绿洲的远房表侄……”
“绿洲的?”民警追问道。
赵熙然点点头。
“是不是早些年患了精神失常的那个叫柳鸭子的?”
“你等等!”赵熙然立马拿了手机给程逍拨打过去,“你之前让人查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柳鸭子?”
程逍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他。”赵熙然挂断电话的时候道。
“那就奇怪了!”民警查了人事档案,“柳鸭子这人我记得以前常在我们这片瞎逛,还经常抢孩子东西。就为了这么屁大点的事,我们没少教育他。不过,大概半年前,我就再没看到他出来活动,跟他一起玩的二毛也说他死了。”
赵熙然听见这话震惊不已,“那他过来销户了吗?”
“没,那二毛也不是什么好鸟,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跟打屁一样,没一句真的!”
赵熙然又将手机转了过去,指着上面的男人慎重的问:“柳鸭子跟这个男人长得像吗?”
民警定睛看了看,“脸的轮廓倒是有三分相似。”
赵熙然想知道的答案已经明了。
站在她身后的任云脸色更是变得铁青。
翠萍的远房表侄,那个叫柳鸭子的男人,兴许真的跟二毛说的一样早死了。至于柳鸭子是怎么死的,她们不知道,也不关心,只知道程家琮用了柳鸭子的身份让翠萍接近他们。
见翠萍已经失了用处,又或者是发现翠萍已经被他们盯上,于是便借着他们满月宴出了问题,借机杀害了翠萍。
为了将程逍和他们拖下水,程家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婆婆,你看这事?”赵熙然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任云则是面无表情地道:“别慌!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还去殡仪馆接翟翠萍。”
五日后,任云将翠萍风风光光的葬了。
葬礼那天,任云特意请了几位还算有名气的记者,当着他们的面为自己,也为程逍一家正身。
很快,媒体上大量报道了任云的正面形象,顺藤摸瓜查到了翠萍远房表侄的事,确定柳鸭子已死的事实。
藏在棚户区的程家琮,见柳鸭子的事情已经败露,连夜搭了船出海。
等到警方赶到的时候,只剩下间破烂的屋子,还有一张贴在墙上满是针眼的彩色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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