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连着给赵熙然打了许多次电话,可从未有一次打通过。终于忍不住回了D市,只来后便听见赵母跟他说,为了他的事,赵熙然已经去了W国。
“芬,你怎么能由着她性子乱来呢?”赵青山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身旁的赵母。
赵母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脾气!若是不让她查个清楚,指不定以后还得闹。”
“哦,你就为了让她死心便放她去了?”赵青山气得连连跺脚,“芬,你还真是糊涂啊!”
“那W国可是程巍的地盘!然然即便真能查出以前的那些事来,你觉得程巍能让她称心吗?”赵青山想到之前被程巍算计了的谢冲,越加不放心。
“青山,我就不懂了,那程巍这些年一直咬着你干什么?”赵母刚开口,便被赵青山打断,“有些事你还是不懂的好。”
收拾了行李,大步往外走。
赵母见了着急起来,“青山,你这是要去哪儿?”
赵青山忧心忡忡地道:“我还是不太放心然然,想到W国去看一看!”
“你不要命了?”赵母猛一嗓子吼出,“你是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找你吗?就因为谢冲的事,那些人说你当年贪了很多钱!”
听见这话,赵青山怒火陡升,“都过去十五年了,即便真有罪,也早过了追诉期了!”
“你的意思是哪些人找不着你?”赵母心思单纯,听见赵青山这样说,沉甸甸的心跟着轻松了许多。“找不着你,那就好。”
转身在里屋给他取了件外套来,“W国那边虽然没D市这边冷,但早晚的温差还是比较大,你得多穿点。”
“还有找到然然后,你好好跟她说,别跟她发生争执!”
赵青山一一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赵熙然接到向由钧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赵青山来W国。
一听这话,赵熙然迅速赶去了机场。
等到赵青山出来,拉着他去了一旁的商务宾馆。
进到包厢以后,关上门,沉下脸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赵青山是真怕了这女儿,不敢对她说半句重话。
“我很好。你现在看见了,就赶紧走!”
她伸手去推他,而赵青山却是连连往里挤,“然然,你跟我一起回去!这W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呵!
赵熙然轻笑,“这地方我怎么就来不得了?”
见他眼神闪烁不定,倾身上前,“还是说你当年真干了他们所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然然!”赵青山低喝,“你是斗不过他们的!听我的话,现在就回D市去!”
“小时候你便没管过我,现在我现在长大成人了,你反而觉得心里有愧,想要管我了?”她看着他一声比一声大。
赵青山惊得整个人往后退,身体撞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在咚的一声响过以后,赵熙然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走,马上走!”
“然……”
“不想让我更恨你,就不要再说。”
赵熙然态度很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看着这样的她,赵青山是真的悔不当初。
拧起一旁放着的行李箱,出了商务宾馆。
赵熙然以为她已经离去,便径直回了皇城大酒店。
却不想就在那天下午,赵熙然在电视里看到了赵青山落网的消息。
“由钧哥,赵青山被他们带走了!”赵熙然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般哭喊道。
向由钧听见这声音,忙安慰,“然然,你先别着急。现在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他们是不可能那么快便给叔叔定罪!”
“那我要怎么办?”一着急起来,她便变得六神无主,只等着向由钧给她出主意。
“先去警局看看再说。”
一个小时后,向由钧和赵熙然出现在看守所。
连着跟那负责看守的工作人员说了许多好话,也没换来他半句同意。
回答他们的就那么一句,“上面说了,事情没查清楚以前,无论是谁来都不得探视!”
“我,我只是想问他句话,耽误不了多久的,就请你行个方便?”赵熙然低声下气地求道。
而坐在椅子中的那男人却立起了身,像什么都没听到般离去。
“然然,我看还是算了!”向由钧将想要追过去的赵熙然拉住,“你跟这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只认文件,还是等明天律师过来再说吧!”
赵熙然回头看着,见向由钧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由挣开了他。
“由钧哥,我到附近去走走!”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顿住脚,“你别跟过来,我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一路顺着花圃走,去到花圃最深处,坐在那铺满叶子的石凳上,小声哭泣。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即便赵青山在外流浪一辈子,死在外面,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原来那一切只是她把自己想得太过坚强,血融于水的感情,无论下怎样大的决心都割舍不了。
兜里揣着的手机叮铃铃响个不停,她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便伸手掐断。
那电话今日好似跟她做对一般,挂了又响,响了又挂。终于再没忍住,滑下手指接起,“你干什么!”
“到看守所来。”程逍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我有办法让你见到想见的人!”
“真的?”赵熙然抬手抹掉眼角的泪。
挂断电话的时候,一路奔跑回去。
远远地便看见程逍跟何亚薇站在那里,略微调整了下心情,屏着气过去,“程逍。”
“跟我来!”
男人率先一步走,赵熙然紧跟其后。
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见到了赵青山。
跟昨日比起来,他多了些沧桑。
“都让你走了,你为何还要留下来?”赵熙然冷冷开口。
见他眸里布满血丝,手臂上也多出了几道血印子,心疼。
但嘴上却不愿让半分,“如现今搞成这德行,你满意了?”
程逍抬头看了眼对面站着的赵青山,“你也别太着急,我的律师已经在跟他们衔接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赵青山这是第一次正式见程逍,他比照片里看到的样子更多了份英气,虽跟程巍一样,也是笔挺的剑眉,但那眉宇间却少了戾气。赵青山见着他不由多了些亲近。
“程,程逍,谢谢!”
苍老的声音传入耳廓,赵熙然心底升起一丝厌弃,斜眼看着他以示警告。
可赵青山却根本不看她,眼睛只差落在程逍身上。
程逍也是头一回被人这么赤果果地看着,不习惯地将头偏向一方,“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将来都是一家人!”
“是,是!”赵青山的笑还没蔓到眼角,赵熙然便开口道:“谁跟他是一家人!”
抬头看了眼一脸无辜的赵青山,“要真不想给你添麻烦,就少惹点事!”
说完,赵熙然转身便走。
程逍见她走了,又回头跟赵青山叮嘱了几句。
看守所外,赵熙然倚靠在车门前,见程逍过来,慌忙站直了。
再不像在里面时那样飞扬跋扈,变身乖乖小白兔,红着眸说:“今天又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讲?”程逍置若罔闻,左右而言其他。
“我……”刚才还振振有词的赵熙然,这会儿却是怎么也答不上。
她不敢跟他说,她是怕欠他太多人情,以后想扯清楚就没那么容易了!
与其受着程逍的恩惠,不能有所作为,她倒是宁可欠着向由钧的。
“别你你你,我我我的。好好说话!”男人疾言厉色。
赵熙然没想到他既然在这种事上计较,支吾许久终是说不出像样的,只得败下阵来。“就那样了!”
程逍本是想让她说两句软话,可谁曾想这女人宁可对外面的人低声下气,也不愿在他面前失了气势,真还是食古不化。
罢了,也不想再跟这女人计较。
伸手拉车门的那会儿强调道:“以后记住了,有什么事情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才是你男人!”
赵熙然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理会程逍,径直朝着前方走。
“怎么的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程逍一把攥住,强行将她塞车里。“要跟我闹脾气了?”
她这哪里是闹脾气?她只是觉得程逍又没叫她上车,突然跑进去,很可能被人当成神经病,所以客气了些!
“程逍!”
“有话上了车再说。”
这男人是跟她杠上了不成?
连着看了许久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仔细思考过还是觉得不要再这种细枝末节上计较的好。
听话的弯腰坐了进去。
不多时,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低头看见是向由钧打来的,犹豫着要怎么跟他说。
却不想手里拿着的电话,突然被身旁坐着的男人抢了去。
“以后别再来骚扰我老婆!”
火速按下了挂机键,偏头却看见赵熙然以异样的眸光看着他。
“别用这眼神看着我?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不对吗?”程逍越说越起劲,“以前就是我没表明态度,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这以后,我是绝对绝对再不会给他机会!”
赵熙然看着程逍恼怒的样子,是彻底地败给了他。
她什么时候成了程逍的老婆?怎么她这个当事人却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她很想跟他说:程逍,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真还以为我不说话,不发火,那便是喜欢了?
从车里下来,正要进皇城大酒店的时候,一直开车未说话的何亚薇突然道:“老板,你的行李都给你打点好了!”
行李?
莫不是程逍准备离开W国了?赵熙然疑惑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知道了!”而他却不曾解释半句,径直朝着酒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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