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一时糊涂,铸成大错,罪该万死,请皇上处置。”
额楚能爬上驻防将军,可不是全凭战功,脑子自然也不差,既然皇上摆明了态度要放他一马,那就无须为自己辩解,所有的错都由自己来承担,也许效果会更好。
果然,康熙对额楚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他点了点头道:“你可晓得,那个身手敏捷如猴子般的代蒂,是何来历?”如果武强听到康熙管他叫爸爸,一定会开心得翻跟头。
“奴才不知,听叶子说,以前天地会尚未有这样一号人,奴才猜测,应该是新近刚招收的成员。”额楚对于杀掉陈启亮等人,还真有一点后悔了,否则那个代蒂的来历可能就会查出来。
康熙思索着道:“你说此人身手敏捷,蹿纵蹦跳,如同猿猴,那就给他个绰号跳猴,他杀害当朝总兵,可定为钦犯,广发海捕公文,捉拿此獠。”
额楚急忙溜须拍马道:“皇上圣明。”
康熙思考了一下,才开口道:“额楚,关于你的处置,就降为参领,暂时署理江宁将军一职,以观后效,若是再出此大错,便二罪并罚,绝不轻饶。”
“皇上天恩浩荡,奴才谢主隆恩。”额楚轰然跪倒,以头触地,感动喜悦之情难以言说,他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可是明珠能放过他吗?
人们都说好事成双,今天额楚便是双喜临门,先是皇上几乎象征性的处罚了一下他,出宫门时又遇到了明珠,开始他都不晓得如何面对明珠,谁知明珠却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拉着他回府设酒宴款待。
席间明珠与额楚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对于郭志礼的事只字不提,甚至酒席过后,明珠还让自己的小妾去给额楚侍寝。额楚感激莫名,从此便成为明珠的死忠,而明珠用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换来一个驻防将军的归心投靠,这笔买卖还是比较划算的。
焦山水寨不比普远寺,武强伤势恢复后,并未带领凌玉强等少年进行跑酷训练,清晨起来只是跑跑步,做一些强化体质的训练,毕竟跑酷以后是他最大的倚仗,他可不想再随便显露。
由于再次和虞轻烟闹得不欢而散,武强最近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清晨便早早起床了。
武强小跑至湖畔时,发现萧财到的手下阿贵正准备登船,便礼节性地打招呼道:“你们这是去哪?看着不象要去打鱼啊?”他发现阿贵并没有带渔具。
阿贵客气地答道:“原来是武大哥啊,水寨里的存货不多了,我们要出去采买。”
“带我一块去吧?”在焦山水寨闷了近半个月,武强也感觉有一点憋得慌了,听说阿贵他们要去采买,正好他也想出去散散心。
“好啊,能和武大哥同行,俺正求之不得呢。”阿贵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对于武强这样一个有本事,没架子的人,他也自然愿意亲近。
武强原本是想跳上船就直接上路了,但考虑到出门身上总得带一点银子,如果遇到喜欢的东西也可以买下来,就返回住处取了一沓银票,也没数就揣进怀中,顺便给普光留下一张小纸条。
此次去采买,阿贵计划只带两个人,但有了武强的同行,阿贵便减少了一个人。阿贵向武强解释道:“现在风声比较紧,人少一点不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
武强点头表示同意,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驶得万年船。他顺口问道:“咱们这是去马山镇吗?”
阿贵当即解释道:“不是,虽然站在焦山水寨的高处,就能遥望到对面的马山镇,正因为太近了,马山镇对焦山水寨防范极严,以前就折过好几个弟兄了。还有宜兴县也很近,半个时辰就能到,但也是去不得,那里还算是江苏地界,你们闹出那么大的事,宜兴现在盘查想必也是极严。”
“那咱们这是去哪?”
“这次去长兴县,那是浙江的地界,属湖州府。毕竟是两省的官儿,浙江一般不会插手江苏的事,那里应该能安全一些,而且我们在那也有熟人。”
武强对于阿贵的谨慎还是很赞赏的,毕竟干杀头的买卖,小心绝对无大错。
阿贵声称经常出来采买,以前都会有萧财到跟着出来,年轻人闷在焦山水寨里是很无聊的。这次没有出来,武强估计萧财到是舍不得暂时与虞轻烟分开。
这次采买阿贵连离得比较近的无锡也不敢去了,所以才改为了长兴。由于阿贵对这一带也比较熟,给武强介绍了许多风土人情,旅途倒也并不感到寂寞无趣。
阿贵的行船技术还真不错,当天下午就赶到了长兴县境内,阿贵说今天正好是顺风,能够借助到风势,否则一百几十里的水路,往常得天黑才能到达长兴县。
在康熙平定三藩之乱前,满清的水师力量是很孱弱的,这才造成了江南水盗横行的一个重要原因。
为了遏制水盗的发展,官府在太湖一带实行了坚壁清野,沿岸靠近湖畔的百姓统统都被迁走,太湖水盗们不但失去了补给,还变得无所遁形。
这一招可谓相当狠毒,就是延用闽浙两广一带的禁海迁界令,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而已,此举不但极大压缩了太湖水盗的生存空间,对于打击太湖水盗也是卓有成效。
在阿贵的带领下,三人从一处偏僻的地方登岸,此时最为凶险,一旦被巡逻的官兵遇见,连盘问都省了,可以直接格杀勿论。
三人穿梭在荒芜的草木丛中,四周渺无人烟的气氛,压抑得三人都有些紧张,并且三人时刻都要小心谨慎,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当到达了一个叫新塘的村子后,终于看到了人烟,因为有人烟的掩护,三人也算是安全了。
武强不由一阵感慨,后世大名鼎鼎的太湖经济圈,在中国都属于比较为繁荣的地区之一,现在竟然如此荒凉,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满清鞑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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