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一道轻佻声音把她的好心情打碎了一地。
“哟,这就完事了?喷喷……
看不出来,人瘦得跟麻杆一样,这侍弄男人的手段,倒也有那么几分火候。”
"啪!"
一句话,直接把心情刚变美好的金赛赛给气炸了肺。
就见她瞬间赤了眼眶,恶狠狠龇着牙花,随手从身侧抄起一张条凳,便朝对方冲去。
后边何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
"莫冲动!......"
便听就碰!”的一声响。
半刻钟后,金赛赛怒气冲冲,一瘸一拐朝门口而去。
何发见状想要去搀扶,被其一把打落手掌。
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瞬间让何发像被施了定身法,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断脚抠地板。
章邯这时,则是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切,双目无辜摊摊手,作无奈状!
“哎哟!”
哪知,人喝凉水都塞牙。
金赛赛觉得今日自己就不该来何发这,真是倒霉透顶,遇到个如此不要面皮的下流克星。
却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刚掀开竹帘,侧身便闪过一个光头黑影,直撞得她又是一个踉跄。
金赛赛快要疯了!
她红着眼睛,抬起脚,大力一脚报复踩向对方脚丫……
随着一道惨叫声,其绿色的身影,终于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刚进门的王姓粮商垫着脚,痛得龇牙咧嘴,回身对门外喝骂道;
“哪里来的疯婆娘?你给老子站住!”
金赛赛这时,早就蹦得没了身影,他注定只能对空气发火。
何发上前,一边接过其手中两坛没开封的酒,一边搀着对方,走向章邯这边。
章邯起身,含笑抱拳招呼道;“王兄,快过来坐。”
“王公子到了?呵呵.....嘶!”
王姓粮商被扶着坐到章邯身侧,何发放下酒坛,就要准备去找云南白药。
王姓粮商却只是转了转脚尖,发现痛感减退之后,便叫住了他;“何贤弟不用忙了,现在好多了。”
何发闻言,遂点点头,停下脚步。
这时,二楼李叔探头下来,对他们这边喊了一声;“掌柜的,几位贵客,上楼坐吧,茶已然泡好了。”
“李叔,我等马上就上去。”
说完,何发转身离开,不多时,手里提着五六包下嘴的熟食,领着王白主仆,王姓粮商,上了二楼,进入准备好的包间。
刚进包间,几人便听王姓粮商不满嚷嚷道;“刚才那个疯婆娘哪家的?老子不能吃了这个暗亏。”
二楼包间的风格和昨日财源阁那边大同小异,不过,何发这边,显然在装修上更加精致一些。
不提外侧地上铺着地毯,区域之间隔着屏风保护隐私,就单单这包厢,装修得也是十分别致,
进深一人半宽,看着略显逼仄,可进去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也许是这间包厢临街,阳光通透,给人以错觉。
包厢里的布置和后世的茶室也不差多少,有休息区,和会客区。
之前中间用屏风格挡,现在入眼已然撤了下去。
看来,是那李叔他们刚才搬走的。
章邯走到里侧靠窗位置,王大年亦步亦趋坐到他的身边。
章邯这时,也回头好奇道;
“对啊,何兄弟。
那是哪家的小娘子?可真够辣的。”
“可不是!
你看,冒冒失失的,撞了我还不说,居然又踩了我一脚,真个不当人子!”
王姓粮商闻言,立刻接嘴道。他语气中仍有些岔岔,劲儿明显没缓过来。
何发此时,已然恢复往日迎来送往的做派,哪还有刚才于楼下前后的窘迫模样。
他一边上前,把自己手中提着的下酒菜,摊开包装盛放在小碟子中,一边随意笑道;
“这武家嫂嫂却是泼辣,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
旁人打趣,还给他起了个“雌老虎”的美称。”
“雌老虎?
”在场其余三人均是诧异,彼此对视一眼,均哈哈大笑起来。
王大年则是哭笑不得道;“若这娘们儿是只“雌老虎”,那我家公子将其弄得落荒而逃,岂不是成了打虎的武二郎了不成?”
“武二郎?”王姓粮商与何发都有些疑惑。
章邯晒笑,西征的时候曾闲暇和几个手下说过水浒,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大年这厮仍旧记忆犹新。
同时,也暗自嘀咕;这名著就是名著,你看大年只是匆匆听过一遍,十几年了还能记住故事里边的人物和情节。
也是今日出来就是会友散心,章邯也是无事,也就趁兴给他们讲起了武松景阳冈打虎的故事;
这武松,因家中排行第二,又称武二郎。
其乃是宋徽宗年间人,生得豹头虎眼,膀大腰圆,极为不凡!
传说乃是天上星宿下凡。
这一日,他拜别之后的恩主宋公明,准备独自回山东阳谷县投奔自家兄长武大,却不想在临到的路上,路过一处荒僻山岗挡住去路。
从山下酒肆得知,这山岗名唤景阳冈,翻过去便......
不知不觉,近一个时辰过去,章邯讲到那武松打死吊睛白额大虫,被阳谷县令聘为都头。
与自己哥哥武大郎重逢,回到家中,见到了自己嫂子潘金莲。
章邯说得口干舌燥,忙端起面前茶杯抿了一口,拿起筷子,在面前碟子里夹起一块熟牛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好汉子,好汉子!
这武二郎真是英雄豪杰,居然能在如此烂醉情况下,徒手打死一只大虫,真是了不得!”
听罢,王姓粮商不住拍手喝彩,显然这武二郎十分怼他的胃口。
说到此处,他还用胳膊肘撞了下身边的何发一下,满面涨红地追问着;“何贤弟是否也以为这武二郎是个英雄呢?”
何发讪讪一笑,表情极其不自然地随意附和道;“英雄!呵呵,是英雄。”
见其心不在焉,王姓粮商没有得到满足,遂不依不饶,斜睨对方;“何贤弟的样子.......”接着又上下打量着对方。
半晌,才继续道;“瞅着怎么像是不情愿似的。莫非何贤弟也有那武二郎的能耐?”
“哎?何贤弟此言王某不敢苟同!”对面章邯放下筷子,插嘴道;“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人天生适合当官,有人天生适合经商,有人天生就适合当兵。只要是美玉,不管在什么行当,都能做出一番成绩。”
“我家公子说得不错!”
“天生我材必有用,只要选好适合的路,坚持不懈走下去,或多或少,总能取得一番成绩。
若是选的行业自己不喜欢,或者于自己能力不匹配,那才是一种煎熬,且事倍功半不如不做。”王大年适时附和道。
主仆一番话,让对面二人面面相觑,本是喝酒聊天的场面,怎么突然自己成了被说教的对象?
章邯见对方脸色不自然,和王大年对视一眼,遂明白二人的职业病犯了,居然不自觉拿出对属下的说教态度,于面前二人说教起来。
章邯明白后,急忙转移话题,避免冷场。
他看向侧对方向的何发,问道;“刚才看在何贤弟双目无神,莫非是愚兄讲的故事不甚入贤弟的耳?”
何发听之,忙摆手道;“却不知那个意思。”
说完,见在场几人均盯着他,何发最终,还是把刚才脑海中冒出的想法说出了口。
“刚才小弟闻听王兄说起那武松的大哥武大郎长得面目可憎,身材短小,不由联想起一个人来。”
“何人?”章邯面色有些诧异。
何发舔了舔嘴唇,面色勉强一笑;“正是刚才武家嫂嫂的夫君。”
说完,他心中顿觉释然,遂不忘开句玩笑;“说来也巧,嫂嫂的夫君正是改名叫做武大,被我们常称为“大郎”。”
“啊!”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都带上惊诧之色。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