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
韩大壮、张载行皆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突然窜出来个秦王,是谁因功封王了?
尤其是韩大壮,心中的酸涩更是难以表述!盖因他至今的爵位仍旧是个伯爵,离王爵还有好几个台阶。哪个爵爷不希望有朝一日封侯拜相不是……
那骑士见二人神情不对,赶忙慌张继续解释了一句;“便是昔日的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啊!”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彼此眼神莫名。
韩大壮狠狠舒了口气,大皇子封王属实没啥,应当应份儿的,他也嫉妒不起来。
"尔,速回去禀报大皇子殿下,臣立刻命车队加快速度,望殿下稍待。"随即放下心的韩大壮急促吩咐对方。
说完,他还伸头朝着车队前方开路卫兵喊了一句;
“车队立刻加快行进速度,莫让秦王殿下久等。”
神京东城门外,新秦王张森,穿一身紫红色四爪蟒袍,把其趁着实英武不凡。
这两年他也到了窜个子的年龄,现下已然长得身高六尺,比之这年代普通成年男丁也差不了多少。
待接到骑士回禀,说使团距此不远后,张森刚才那略显焦躁不安的脸上,瞬间变得舒缓不少。
招手唤来他自己麾下洗马官,对其询问;“韩伯爷、张大人他们信上说,这次带回来几千人。孤出来时,父皇千叮咛万嘱咐,这些都是大明的人才和客人,千万不可怠慢喽......”
一刻钟过去了,张森和跟随迎接的礼部官员们,终于远远看到了,远处缓缓向己方行来的车队。
这边,张载行隔着城门处上百米的距离,就把头伸出马车,高喊着;
“停车、立刻停车、”
马夫慌忙拉住缰绳减速,待又往前有了一二十米,马车方才缓缓停稳。
见车辆不再移动,张载行等人下了马车,他便拉着韩大壮和一众使团官员整理朝服。
接着,众人呼拥着直奔城门处,向等候的秦王殿下行礼。
张森微笑看着对面略带风尘的使团成员们,含笑不断点着头。
待他们行完礼,才立刻上前几步,伸出双臂,一把分别托住韩大壮和张载行手,面带激动之色说道;
“韩伯爷,张部长。此去千里,凶险南侧,诸位为了大明,着实辛苦众位。
父皇今日得知大家回家,早早便特意在重华殿设下接风宴,以犒劳诸位爱卿之劳、之功。”
韩大壮等人闻言,露出一脸惶恐之色,连连推脱不敢。也不敢推辞,只是一股脑作揖言着谢主隆恩之类的话。
寒暄完毕,张森先是命麾下洗马与迎接的礼部官员,过去安排他们带回来几千号人的吃住,后亲自带着韩大壮等人走到城门口等待的御车前。
等几人上了御车,就要直奔宫内赴宴而去。
可张载行到了马车前后,面带犹豫之色,迟迟不迈脚步。
张森见之,疑惑问询;“张部长何不上车,父皇和诸位总理已然在重华殿等着了。”
‘殿下,臣等带回来一位有道贤达,可否带着赴宴?臣想向陛下当面举荐。’
张载行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把心中话说了出来。
“可是道询大师?”
张森面目含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笃定说道。
“秦王殿下明见,正是道询大师。道询大师乃是建造大桥的行家里手,且品性高洁.…..”
不过,张载行话没说完,张森便伸手把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张部长信中已然说得十分清楚,父皇也已然知晓。
暂且放心!本王已然派人好好安顿道询大师及其弟子。今日毕竟是使团的接风宴,不便邀请外客。”
“不过......本王出来时,父皇便说过,会在明日单独召见道询大师参禅,张大人无需多虑。”
"确是臣考虑不周,既然陛下已然考虑这般周详,且容微臣和道询大师告别一二,咱们即刻出发、"张载行回道。
张森遂含笑颔首;“张部长自去。”
说完,便转身看向一旁的韩大壮,微笑做出请的手势;“伯爷请。”
韩大壮作惶恐状,连忙侧身谄媚伸手示意;“殿下当面,哪有老臣先行的道理?殿下请上车。”
“平昌伯呀平昌伯。”
张森摇头释然,也不再退让,带头上了御驾,韩大壮立马跟上。
待张载行复归来,在一名小宦官的吆喝声中,御驾缓缓开进神京东门,由随行力士开道,直奔皇宫而去。
.......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腰。
霓裳舞和六腰是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舞蹈。前者一个铿锵有力,节奏明快,肢体协调;后者一个节奏舒缓,柔润婉转;两种舞蹈乃是大唐年间最富盛名的舞蹈品类。
唐玄宗李隆基昔年亲自参与编纂,排练的,《霓裳羽衣舞》,便是霓裳舞蹈当中的群舞别类。
当年,表演这些舞蹈的一般都是来自西域胡族女子,自大唐覆灭后,宫中会跳霓裳舞的歌姬一部分辗转返回西域,遂这种舞蹈在西域地区传播开来。
科萨坚也不知道在哪里收拢了一支西域女子组成的舞团,献给了章邯这个大老板。
故这场接风洗尘宴会,也是这支舞团第一次在朝臣面前当众表演。一出场,舞动起来,便看得宴会间一众大明重臣目眩神迷,恨不得多长两只眼睛才好。
彩袖翻飞,落英缤纷,收袖作揖,一曲舞罢!
在满堂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十几名身着清凉的舞女,分成两队缓缓列队左右退入纱幔之后。
这下,才终于把宴会在场所有众臣的神思,从舞曲上解放出来。
“好、好。好!属实精彩。
霓裳舞果真不同寻常,看得属实令人过瘾。”
李小虎猛然起身,伸出拇指大笑赞道。
接着,他扭头望向上首端坐的皇帝章邯,再次开口恭维说道;“今日咱们这些臣子也算是沾了陛下的光。”
哪知道,他这话一出,皇帝还没搭腔,令众人意想不到一个人出言说话了;
“若说其沾陛下的光,咱们看了一曲舞蹈却也不算什么!
人家韩伯爷带着使团几十号人,可是在临安潇洒花了陛下十万两银子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家央行行长,政务院副总理,裴世通,裴大人。
“哗!”
此言一出,宛如在气氛祥和的酒宴上扔下一枚炸弹,直炸得在座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做瞠目结舌状。
“花了十万两银子,还是花得陛下的,这这......”
在座所有人都齐刷刷把目光望向今日主角,使团成员们。尤其是被裴总理点名的韩大壮,更是吸引了在座人员近八成的注意力。
重华殿上首,摆着一张大案,左侧摆着一张小案。
大案后方坐的是皇帝章邯,小案后边坐的则是他的大儿子,刚被封为秦王的章森。
章邯瞅了侧方儿子一眼,见其脸上也满是惊诧之色,瞬间撇撇嘴。
旁人不知道这件事,章邯在漠北的时候,燕京城内北方分会主管便用快马通知了东方总管事科萨坚,科萨坚更是连夜亲自上门拜访章邯,把南方来信呈给他查看。
至于裴世通怎么得知的这件事,章邯也不大意外。
无他,本来人家就是原燕京分会的人,账单送到四海商会燕京分会,他有内部渠道也无可厚非。对此间事情,章邯一向不是太管,都是潜规则,默认的事儿。
不过,在今日给使团接风洗尘,接风宴上,裴世通把这个问题抛出来,其中却也是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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