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刻,大日初升!
章邯带家眷臣工,上祀天地于南郊,即皇帝位,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建元“贞隆”,定都“神京”。
上服衮冕,先期告祭,设昊天上帝位于坛之第一成,居东,皇地祗居西,皆南向,各用玉一、币一、犊一、笾豆各十有二、簠簋各二。设大明夜明位于坛之第二成,星辰、社稷、太岁、岳镇、海渎、山川、城隍位于壝内之东西,各用犊一、币一、笾豆各十、簠簋各二。其仪,迎神:燔柴,奠玉帛,进俎三,献饮福,受胙,彻豆;送神,望燎瘗,各行,再拜礼,乐舞如制。
祝曰:“邯起于微末,幼年从军,颠沛四方。于蔡州一役,幸弑末帝帝建功,后遇天泽,喜天泽拔建,收为百户,报功汗庭,千里献功,能大汗看中,升为千户。同年,逢公主垂爱,一见倾心,遂招为驸马,得入职宿卫。
后帝国西征,随军万里,平定斡罗斯及钦察诸部,侥立战功,得封万户,封地印支。
之后又随大军再次西进,攻伐匈牙利等基督诸国,大军所向披靡,凡过之处无不俯首,期间,战功卓著,致使威势日隆。
大汗薨,西征毕,联军东归。亲率铁骑数万,千里南下印支封地,破关隘,越大河,渡沙漠,一路屡战屡胜,连战连捷。天命眷顾,灭亡德里苏丹奴隶王朝,始荡平诛邪,抚慰黎庶太平。”
诸臣见,皆伏地曰:‘生民无主,必欲推尊帝号。’
臣不敢辞,是以当年四月六日于神京南郊,设坛备仪,昭告上帝皇祗,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建元‘贞隆’,简在帝心,尚享。”
自去年以来,连日雨雪阴冱冻,至正月朔旦,雪霁,越三月,省牲,云阴悉歛,日光皎然。暨行礼,天宇廓清,星纬明朗,众皆欣悦。
礼成,章邯遂继位于郊坛南,备仪卫法从,王大年,李小虎二臣率百官北面行礼,呼“万岁”者三。
礼毕,上率世子章森暨诸子奉神主,诣太庙,追尊四代祖考、妣为皇帝、皇后,奉上玉宝、玉册。
次日。
新帝下诏;以元时诏书首语必曰“上天眷命”,其意谓天之眷佑人君,故能若此,未尽谦卑、奉顺之意,
命易为“奉天承运”,庶见人主奉若天命,言、动皆奉天而行,非敢自专也。
4月8日,朝议有臣上奏,帝已继位,陋室王宫,于礼不合,望兴建帝宫,帝陵,已彰其威,名其德,矗其嗣。
帝曰;“开国伊始,厉行节俭,修民生息,重塑国力,诸事暂缓三载,方行。”
建臣曰;‘陛下仁德,心系苍生,然诸事驳杂,未有先后,望帝早日定计,大开政法,授禄天阶,框正朝廷。’
帝曰;“大明新建,筚路蓝缕,需从长计议,以策完全,朕需思虑周全,方可不失天下倍望,以摄万全。”
是夜,章邯终于结束一天的繁琐政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宫后,命人侍候收拾洗漱。脱衣换袍,恢复精神,出了寝宫,马不停歇,直奔帝后也立可敦住处。
刚进也立可敦寝宫大门,章邯也不理会殿内众人,挥手屏退了左右,直奔上前,在新晋皇后也立可敦诧异的目光下,拉着她的手将其拽进寝室内,按肩置坐于风榻做好,开始吐槽道;
“今日有人提议封爵的之事,朕一时拿不定主意,特来和皇后商量一番。”
也立可敦还当是发生何事?让丈夫如此急不可耐,刚才见章邯一进门那匆匆忙忙的模样,还有些忐忑犯嘀咕。现在听闻,居然只是为了大封功臣的事,心头顿时微微松口气。
翻了个白眼,遂一把利索把手从丈夫章邯手中抽出,自顾自起身,踱走到一旁的梳妆台旁坐下,抄其一柄小巧木梳,旁若无人般开始对着铜镜,梳理自己略微散乱的鬓角。
一边梳理发梢一边嘴里嘀咕道;‘臣妾当是何事,让陛下如此大失方寸,局促难安。
原道,不过是功臣讨赏。
单单此事,又何需如此喘喘?
大明新立,大封功臣勋贵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大家跟你血火拼杀数载,如今也算功成名就,讨封荫子也算无可厚非,陛下莫非吝啬高官厚禄?’
一连串反问,说到最后,也立可敦已然整理好鬓角发梢,转将过身来,用两颗红宝石炯炯看着风榻端坐不安的丈夫。
章邯没想到自己妻子竟然会这般想自己,倏然,脸上有些阴沉。脸色不悦张口解释;“皇后为何这般看待寡人?你与寡人同床共枕近十载,难道还不清楚朕的为人?朕是那种惜官敛禄的庸碌之辈吗?
只不过是封爵授官兹事体大,既影响帝国多年的贵族构架,又无法做到完全公平公正。贸然分封,必然因为思虑不周,让人心怀怨愤,却是与分封的初衷不符。
只引来牢骚也就罢了,无非花些时间平复,若是引起军中骚乱,政治影响太广,不好收敛啊!”
许是觉得自己有理,思路周全,话音刚落,章邯还深深叹息一下。
也立可敦焉能不知其中的道道,可她自有她自己的理解,在听完丈夫的解释后,自顾自从梳妆台前起身,重新来到凤榻旁,坐在丈夫身边道;“夫君所虑本宫已知晓,不过......”语气顿了顿,也立可敦组织好语言继续说道;“不过现已开国,文臣武将诸多官职都要安排人。总不能整个帝国就靠你一个人运转吧?
这也不合实际。
因此,既然已经有人建言,陛下何不顺水推舟,先行封赏一批,填补官位,到之后再做调整。
不然,前怕狼后怕虎,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一日不一日,何日才是头啊!殊不知,世间难有两全法,得一周全已是大不易。”
“鞑!”
章邯被妻子说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心里承认妻子说道有那么点道理,可面上却莫名有些挂不住,下意识抬手给了妻子也立可敦一个脑瓜崩,冷哼一声,瘪嘴道;“就你能!小嘴叭叭的,要不这位陛下的位置让给你做?”
换做旁人见了章邯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定会心里咯噔,怕他。也立可敦却不会吃这一套,惯着这厮。
她先是不动声色,旁若无事般伸手揉了揉发涨的额头,深吸两口气,霍然起身,倒竖柳眉猛地欺上前去,一下把丈夫压倒在凤榻之上,举起粉拳二话不说,咬着银牙噼里啪啦雨点般落下。
直揍得章邯这位新登基的“陛下”连连大呼求饶后,也立可敦挥舞的胳膊也觉得累了,她这才重新站起身,拍了拍手,深吸两口气,顺了顺起伏不定的胸口,重重冷哼两声。
章邯放下护头的手臂,顺着缝隙看了妻子一眼,正好与她那对通红的招子目光对视,赶忙咧开嘴干笑两声掩饰尴尬,没成想,又遭到妻子一碗大大的白眼。
这厮别看刚才叫的凶残,可毕竟对方是自己相爱多年的妻子,真的动手又能使几分力?不过是对方隔靴搔痒,自己装着配合罢了。
在这方面,我们的章陛下倒是脑袋清醒得很,十分明白,但凡这时候反抗,只会让面前这个小娘们更加发癫,事后,自己受的罪更大。
母老虎发威,还是躲着点为妙。
许是被“修理”了一顿,章邯这厮明面上老实了很多。
舔着脸上前,开始插科打诨,没多时,居然逗得媳妇儿破涕为笑,显然这厮有着那么几分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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