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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8拜答儿计施“拖刀”

  随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蒙古军是越退越狼狈,克拉科夫的波兰守军却追杀得越发兴奋。

  你道为何?

  他们不单单只是觉得这些蒙古人好欺负,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些他们前方狼狈溃退的蒙古人个个都携带着大量的财物。在“仓皇”逃跑的过程中,这些财物蒙古人丢得满地都是,让大伙看向这些蒙古溃兵时候,像是看到一座座移动的金山一般。

  敌人弱渣,个个都是移动的大金库,这还有嘛犹豫的?直接冲就得了。

  手快有手慢无。

  这种大发利市的好机会一辈子难得遇到那么一次,不趁机多抢点那得多亏得慌!

  怕是这些被财富迷了双眼的波兰士兵们,这会儿就是有人告诉他们,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的道理,他们也是完全听不进去了。

  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故战场上居然出现这么一种奇怪的景象。

  骑着战马的蒙古人逃得还没有徒步奔跑的波兰步兵快,两方稀稀拉拉把战场拉出十几里的长度,追击的波兰军愣是没感到一点异样。

  就这么,冲在最前方的波兰守军,已经一路追着蒙古人的马屁股跑出了十余里远,一直跑到克拉科夫位于东部12英里的一个名叫西特尼夫的草原上。

  嗖!

  嘈杂的战场侧方,突然一支穿云箭带着橘黄色的尾焰直入长空,砰!地炸出漫天彩色火雨。

  见此一幕后,前方溃败的蒙军纷纷开始加速,一溜烟就消失在身后紧追不舍克拉科夫守军的视线中。

  最前头的克拉科夫波兰士兵惊愕的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草原已然没了人影。

  轰隆隆…轰隆隆~

  急促的马蹄声在波兰士兵的耳边猛然响起,这些波兰士兵慌忙寻着声音来源一看,差点把裤裆吓湿。

  就见左右两侧天边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蒙古人正排着密集的阵型,像黑色海浪一般朝他们冲来。

  那高高举起的马刀、箭头,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道道森然寒光。

  狂风携带着破天盖地的煞气一下掐住了这些波兰士兵的脖子,令他有些窒息。

  此时此刻,守军之中方才有人幡然惊醒,这一切都是蒙古人的骗局,他们中计了……

  马蹄林林。

  平原两侧骑兵,旋风一般突进波兰军队两侧百步之内,也不废话,纷纷拉开骑弓对着追击的波兰守军,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爆射。

  箭矢如蝗,铺天盖地冲入守军人群,发呆中波兰军队割麦子般一茬一茬收割。

  如此近距离攒射之下,他们身上那层单薄的甲胄,根本无法防护身体的所有部位,只能捂着伤口跌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等待死神的降临。

  声音传播的速度十分迅速,前方的变故,很快便被后方追击而来的波兰士兵发现。

  潮水般的蒙古骑兵沿着追击队伍的两侧不断放箭,看到这一幕的波兰士兵,这会儿哪还有刚才嫌弃自己跑得靠后,为少得了许多财物的懊恼。

  这会儿,都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纷纷开始丢下武器,转身开始撒丫子狂奔。

  后方源源不断地赶来的波兰士兵,还没从兴奋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刚才跑得贼快的同伴们朝着己方狂奔而来,刹那间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还没明白前方发生何事的他们,就被冲回来的同伴裹挟着后退。并且,许多波兰士兵为了能跑得更快是,开始主动给自己减负。逃命的同时,手忙脚乱拖着身上的铠甲,以期望减轻重量,为自己换来比同伴快的逃命速度。

  毕竟很多人都是打过仗的老兵,明白战场上溃败后,不是跑得最快的才能逃命。再说,身后蒙古人四条腿,他们两条腿长得再长也跑不过。

  他们只需要比身边的同伴跑得快,那么生还的希望就会大大增加。

  博莱斯瓦夫被几百亲卫保护者夹在队伍中段。

  他看着前方蜂拥向自己这边逃窜的士兵,眼底充满了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隆隆的马蹄声传入耳际,蒙古人黑色的旌旗纷纷出现在视野中,他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中计了。

  可此时说啥都已经晚了,当他看到了蒙古人的时候,对方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公里。

  这点距离对于步兵来说可能需要点时间跨越,对于长期极限行军的蒙古西征君士兵来说,旦夕可至。

  形势危急!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雪崩一般的军队,博莱斯瓦夫双目失去焦距,上下嘴唇轻微开合喃喃自语。

  此时他满眼看到的,都是溃兵左右两翼的蒙古兵从容地在马背上张弓搭箭,随后一阵蓬蓬离弦之声过后,蝗虫般的箭雨落入溃兵群。轻易穿透士兵身上的甲衣,割麦子般收割退下勇士们的生命。

  虽然也有勇士发出零星的反抗,可是在这种全军溃退,恐慌蔓延的大背景下,这点反抗如同蜉蝣撼树,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收拢溃兵,挡住蒙古人,务必稳住阵型。”

  直到蒙军两侧骑兵冲到距离国王殿下五百米的距离,博莱斯瓦夫才稍微镇定,对身边的亲卫军下达了命令。

  数百全身披着厚厚铁甲的波兰人从后方冲过去阻击蒙军,见状,冲在最前方的合丹眼珠急速转动,对身边执旗手喊了句什么。

  接着就看到,这个执旗手微微点头,开始快速摇动大旗,给附近的骑兵下达命令。

  收到命令的蒙军肉眼可见速度一顿,随后,只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骑弓挎在背后,微微弯腰,从战马侧边的皮革套筒之中把骨朵抽了出来。

  骨朵,是一种钝器,类似于一个加长版的锤子。顶端和锤子的大小一般无二,可握柄却足有一米多长。

  抽出骨朵的数百蒙古前锋,再次加快马速,迎面直奔对方的波兰重装骑士。

  近了,近了,更近了。100步,五十步,十步。

  所有打头的蒙古先锋不约而同放开马缰,任由战马依靠惯性冲锋,两只手紧紧抓住骨朵的长柄,在于波兰骑士重装交错的瞬间,狠狠朝着对方罐头头盔重重砸去。

  咚咚咚咚......

  沉闷的金铁碰撞之声此起彼伏,宛如弹奏不知名的雄浑乐章。

  凡是被砸中的波兰骑兵,皆四肢停滞,一头从马背上地栽倒在地。

  反观蒙军这边,再次与波兰骑兵拉开距离的蒙古前锋,摸着扎甲上或被划出的口子,或浅浅留下的白印,嘴角不屑一笑。

  显然,从防护力上来说,与波兰人装备沉重的全装重甲相比,西征军身上的扎甲无疑只能算是轻甲。

  不过,一波战斗就已经体现出两种铠甲的优缺点。

  波兰骑兵的铠甲防护能力那是杠杠的,就是面对面正面互砍,你砍半个小时都不能伤了人家分毫。

  有优点就有缺点。

  这些铠甲太重了,大大影响骑兵的灵活性。

  且造价昂贵,无法大规模普及,只能挑选小规模精锐使用。看似坚不可摧的铠甲,却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动作笨拙。

  合丹就是利用对方这个弱点,才让前锋用钝器骨朵攻击。

  毕竟你防护得太严密,我刀砍不动,锤子还砸不动么?在战马如此大惯性加持之下,我军士兵一个大锤呼过去,震也能把你震死。

  反观蒙古人打败金朝,学来技术制造的扎甲,除了没有具状铠甲的坚固外,优点可就太多了。

  扎甲有些类似于鱼鳞甲,是由许多叶片穿起来制作而成,这种工艺不仅防护力不错,且叠加的设计还能对敌方攻击起到泻力的作用。

  其次,这种铠甲不是如同波兰骑兵那样只有三四个部件组成,而是由十几个不同的甲件连接在一起。士兵在作战时,可以让身体关节更加灵活地转动,提高战场回旋余地。

  随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这群波兰骑士已经完全成了蒙军前锋的猎物,在蓬蓬砸击声中,昏迷不清坠落马下。

  这场追击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波兰军队的尸体蔓延十余英里,一直蔓延到克拉科夫城下。

  被高高的城墙阻挡,追来蒙军的眼底的血色才慢慢褪去。

  博莱斯瓦夫国王刚才看到自己亲卫被蒙古人屠戮的时候,就已经看傻了,直到被亲随架着逃回城中后,他的双腿依旧控制不住颤抖不停。

  站在东城城墙上,呆呆看着面前一条由尸体铺设,蔓延到视线尽头的血路,无语凝咽。

  他身边侥幸逃回城中的两千多守城士兵,跟国王此时的心情差不多。他们三三两两瘫坐在城墙上,望着头顶蓝色的天空发呆。

  “停!”

  拜答儿抵达城下的时候,制止了准备一鼓作气攻城的合丹,

  脸上笑眯眯看了城头惊魂未定的波兰国王一眼,缓缓说道;‘等其自溃。’

  随后吩咐合丹带人打扫战场,对敌人补刀。

  此战,拜答儿,合丹领导的西征军大获全胜,一战足足收获了三麻袋左耳,一举摧毁了克拉科夫公国几乎全部作战力量。

  克拉科夫的陷落,已然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