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从这群人口中吐出,在如此寒冷的天下气侵袭下,这些人累得满头大汗,头顶不断冒着丝丝白烟。
他们身体在连续不断攻城消耗下,体内的热量被不断蒸发,力气出得不是一般的大。
身体的疲惫感让他们脚步打晃,眼前发黑,已经快到了极限。可在库曼签军的皮鞭仍旧毫不留情地落下,这些梁赞人只能强咬牙,憋着通红的脸,透支身体的最好一丝潜能。挪开脚步喊着号子慢慢从城门处一步一步退后,再次积蓄力量。
“踏!踏!踏!”沉重的脚步声停止,直到后退五十多步,城门的轮廓在视野中变成巴掌大小,这名督促库曼签军才大喊一声“停!”
待梁赞炮灰喘口气,把冰冷的氧气狠狠吸入灼烧的肺里,再次分泌氨基酸恢复了一点力气后,库曼签军便再一次挥舞长鞭,对催促进攻!
“三...二...一...,再次进攻!”随着库曼签军一声令下,几十个身材壮硕的梁赞人不得不再次喊起号子,迈开小碎步,横抱着撞城锤向城门处跑去。
随着他们视野中的城门越来越大,他们的步伐也随意变得越来越快。从疾步变成小炮,再从小炮变成狂奔。手中横抱的撞城锤,好像变得越来越轻。
直至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来,这些梁赞人身子齐齐一顿,接着被一股沛然大力反弹在身体上,震得他们蹬蹬蹬后仰着,倒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咔嚓!咔嚓!咔嚓!……”库曼签军眼睛睁得老大。当看到城门上裂纹急速地扩大蔓延,他的嘴角扯的弧度越来越大,都“呵呵,呵呵”发出声来。
但渐渐地,他的嘴角开始收敛,且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无他,木质城门虽已经变得裂纹遍布,且还能透过这些裂纹看到城门后方守军惊恐的目光,但遗憾的是,城门抗住了这次撞击,并没有碎裂或者轰然倒塌。
“快快!快点。所有人的上去给我挡住,用木头顶住!”城门内的守城军官,目眦欲裂对城门处的守军嘶吼着,状若疯魔。
被其吼的守军士兵们也不敢怠慢,立刻举起数根木头,斜插顶在城门上,且纷纷用力抱紧木头终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脸憋得通红。
这一幕透过城门的缝隙被库曼签军看到,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后,便再次扭头,面露狰狞挥鞭对抱着撞城锤,喘急的梁赞炮灰下令;“再攻一次!”
这些梁赞炮灰这会儿,已经累得嘴唇发白,双眼都无神了。他们真想一把,把手里的横木仍在地上。
但面对近在咫尺的鞭挞和后方霍霍砍刀,不得不屈服。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昨天的无声反抗过了那股劲也就散了,今天他们知道,再那么干已经不可能。
库曼签军再次指挥着这些人下来时,后方把过程,全程看在眼里的督战队百户,立刻指着他们,对身边的督战队员吩咐道;
“你们去找一些人,去帮他们的撞开城门。”
“诺!”
这次库曼签军让这些梁赞炮灰退得更远了,直接退到距城门一百多步外。
这时,督战队员已经带了一群人再次等待,有了新生力量加入,这根撞城锤瞬间便集合了近百人的力量。
“大伙加把劲!把城门撞翻呀!呀!呀!”
"嗷....."摆着横木的众人,赤着双眼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像一头头疯牛一般,拖抱着巨大的撞城锤朝城门送去。
这些人远看就像一群疯子,披头散发,面容狰狞,就像前方有他们的杀父仇敌,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咔嚓.....!彭~~~!”木块四溅,碎屑横飞…城门剧烈变形,凹到了极限,轰然倒塌。这些举着撞城锤的炮灰们,眼睛一亮,还没等他们欢呼,脸色刹那间煞白一片。
这次他们没有感到,前几次那震得手臂发麻后退的反震力。好像力量太大了,城门只泄去一半力气便报废,故他们只能目露惊恐,发出尖叫,跟着身体的惯性,被撞城锤裹挟冲进城门洞内。
“上帝呀!快躲开……”城门洞内正愣神的梁赞守军,还没从城门被攻破中反应过来,正呆滞着呢!有人便看到上百人举着一根合抱粗的大木,不管不顾冲到了自己面门前,身体根本做不出反应,只大叫了一声。
随后,胸口便像被十头牛撞击过,直接朝天吐出口血红,凌空倒飞出去十几米,啪嗒掉在地上,没了声息。
十米内一道清晰的血线和几块碎裂的内脏,仿佛在诉说着这真是个悲剧!
城门洞开的场景,也清晰传进城外每个人眼中。
前锋兀良哈台毫不迟疑,甩着马刀,便带领精锐部队,朝城门处灌去。
“城破了!蒙古人杀进来了!”
城门处梁赞守军,在城门洞开后便一哄而散,连自己的长官丢在的城门处。这一刻,锐气尽丧,只知道大吼大叫,朝四面八方逃命。
城破的消息,也随着这些人的喊声,迅速在梁赞城内传播。这更进一步,加剧了城内的混乱。
梁赞城内的居民们闻如此噩耗,仿佛一群被猫闯进窝里的硕鼠,也开始没头没脑四处逃窜。
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马蹄声,到处都是惨叫声,到处都是求救声。
随着越来越多的蒙军涌入城中,昔日繁华的梁赞,肉眼可见迅速凋零。
“哒哒哒!哒哒哒!”一骑飞快在逃窜的尤里身边闪过,紧接着,他就感觉眼前一股天旋地转。一阵缺氧的眩晕感后,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直直栽倒在地,紧接着就感到眼前一黑,呼吸困难陷入了黑暗。
兀良哈台看了泥地上死不瞑目,面色疑惑的脑袋一眼,轻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在尤里几个的侍卫呆立的瞬间,再次挥出一抹弯月流光,又是一个面带惊恐的头颅冲天而起。
接着,抹了把脸上飞溅的血迹,兀良哈台冷冷对身边精骑下令;
“全城上下,鸡犬不留。尽屠之!”
砰砰!啊!
梁赞城东一初居民小院,一个举着木棍反抗的壮汉,奋力挥舞手中木棍抵挡面前的蒙军。
这蒙军不屑一笑,弯刀挥砍时,刀身刮过木棍的边缘后,壮汉健壮的胸口便被剜出个粗大的血槽,一块胸肌被蒙军的弯刀抽回带走。
潮水般涌来的痛苦,让壮汉痛得浑身颤抖。只见他接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顾身体重伤流血,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朝面前的蒙军冲去。
蒙军嘴角嘲弄更浓,微微侧身,在壮汉冲到其眼前后,再次挥出一片刀芒,壮汉没打到人正恼怒呢,就感觉脖子一凉,扭头满脸错愕!直直朝地上栽倒。
“呸!辣鸡。跟爷爷玩命,你还嫩点。”这名蒙军骑兵嫌弃地看了眼佩刀上沾的一丝丝碎肉,微微一甩面色炽热走上前去,附身手起刀落,利索割掉这壮汉的两只耳朵。
接着,他便喜滋滋哼着小曲儿,挑拿起耳朵,装在腰间的一个小布袋里。只见那个小布袋此时已被装得满满登登,带血的耳朵起码有几十只,都快要扎不住口了。
但蒙军士兵并不在意,对他而言这好像并不是问题。只见其走到马前,先把装满耳朵的小布袋,放在盛放食物的皮兜内。接着,又从怀中再次掏出个小布袋,随意挂在腰间。
怪不得呢,原来是早有准备。
屋子里,女人的尖叫声已经慢慢变成了呻吟,这蒙古兵面带羡慕,看了屋内一眼,默默走到屋门口,把守房门。
一刻钟后,一名蒙军百户推开房门,扶着腰满脸都是满足,神清气爽。
接着他转头,对站在门口值班的蒙古兵努了努嘴,给其下令;“把里边的人处理了,屋里的东西算你的战利品。”说完不再理会这个蒙古兵,走出小院,翻身上马离开了这里。
待百户离开后,蒙军士兵佝偻恭敬的身子瞬间站得站直,脸上的谄媚也迅速收敛不见,转而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淫笑。
拍了拍羊皮袄沾染的灰尘,接着,这士兵随意把带有血丝的手,在大腿上摸了两下。
推开门,趾高气扬甩着膀子,迈着四方步走进去。这一刻,他不再是唯唯诺诺的小兵,而是像个得胜的将军!
进屋后,蒙古兵便看到一条白皙的腿从木板床上垂下,直看得他眼睛僵直,小腹冒火,兄弟抗议!
狠狠咽了两口唾沫,淫笑地朝木板床走去。心中暗道;终于能开荤啦。。美滋滋。
“额。。。!”
他的脸色渐渐僵住,随着,他距离那具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越近,其脸上的表情越黑。
他眼中,这名玉体横陈躺在木板床上的妇人,肚子上被拉出一个巨大的伤口,眼睛睁得大大,早就凉透了。
蒙古士兵喷喷两声,黑着的脸露出一抹可惜之色,不舍地盯着那高鼻深目,被浅棕色的流苏遮挡的俏脸看了又看,不由连连叹息。
随后,其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对刚才离去的军官一顿抱怨!
“合古力发这个浑蛋!只顾着自己爽快,真不是个东西。”
谩骂了一阵,这么蒙古兵便开始办正事,在屋子内翻找起来。但最后他翻遍了整个屋子,只找出几枚银币,脸上的表情更黑,更晦气了。再次发出一阵谩骂,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出了屋子。
女子躺的那张床这个蒙古兵好像避讳什么,并没有跟别的地方一样被翻找。
当蒙古兵出去后,不多时,从床底钻出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年龄大概十岁左右。
这个小姑娘和床上的妇人一样有着美丽的浅棕色头发。但她的眼珠却并不和妇人一样是褐色,而是和外边被蒙古兵杀死的巨汉一样,是如同湖水般的宝蓝色。
虽然其身上穿得破旧,但露出体外的部位却是干净整洁。只有手掌,因为躲在床下扶地沾上了一层灰渍。
小姑娘从床底钻出来后,先是伸着耳朵朝屋外听了听,见入耳马蹄声渐渐变小,才扭头扑向床上妇人。
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出声,眼泪哗哗,顺着脸颊流下。
“呜,呜!呜呜。”哭声渐渐哽咽咽,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小小的肩膀的剧烈耸动着,活像一只泣血的杜鹃。
不知何时,小姑娘哽咽忽然停止,她仿佛感到往日冷飕飕的屋子,突然变得越来越热。
猛地一惊!像意识到什么,小姑娘立刻放下捂着嘴巴的手,离开母亲的尸体跳下木板床,疾步便朝门口跑去。
快走到门口时,她已经能看到丝丝黑烟从门缝中溜进屋中了,且透过门缝,还能看到屋外闪烁着眩目的火光。小姑娘近十岁,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哪还能不知道外边起火了。
急得她直跺脚,赶忙打开屋门,瞬间一条火舌朝她脸上袭来,骇得小姑娘发生一声惊恐的尖叫。
一把丢开手中门把手,慌不择路急速向后退去。哪只越慌越快,不知怎的后退时前后脚打别,一屁股蹲摔在屋内地板上。
“哎哟!”小姑娘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呼!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