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宴任由她闹了好一会,又拿出早餐喂着她,导演索性也就叫了个外卖让大伙都吃了早餐再继续,反正剧组不差钱,反正人又不会跑掉。
顾鹿捧着剧本有些迷茫,接下来这一场戏是长乐公主的驸马爷战死沙场,终究没瞒住她,然后公主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肯出来。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表达,导演看着顾鹿缓过来了,便走过来想给她讲一下戏。
“小鹿哇,你就想象一下你失去了最喜欢的人,那种感觉……”导演看着顾鹿有些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通俗易懂地讲。
然后就让她自由发挥,如果不行再后期处理一下即可,她又不是专业的,要求不用这么高。
顾鹿有些楞楞看着覆宴的脸,垂着脑袋看着手里的剧本,试图酝酿情绪。
覆宴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小姑娘就站起来了。
化妆师给她化了一个淡妆,然后拿了枚银簪别起青丝。
顾鹿的发质格外柔顺,化妆师都有些爱不释手。
徐默琳走过来又确定了一下顾鹿的情况,才人工作人员检查机器开始工作。
端阳世子为国出征,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此消息,皇帝收到之后,手抖了抖,只能让人先封锁消息,可不能让长乐知道。
“尸首……带回来了吗?”皇帝语气格外遗憾和无奈。
太监总管恭敬地汇报,面露不忍“带回来了,只是,有些不忍直视……要瞒着长乐殿下吗?”
“必须不能让她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仔细你们的脑袋!”皇帝语气格外沙哑地怒道。
长乐躺在寝宫里的贵妃塌上把玩着端阳世子给她打造的簪子,是普普通通的银杏簪,只不过上面镶嵌了宝石,也是简简单单他说“你不喜欢过于华丽,我就觉得这般简单雅致就很适合我的公主。”
贴身宫女推开了门,长乐放下手里的簪子,眉宇温柔“回来了吗?”
宫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听说士兵已经回来了,但是还没看见驸马爷归来面圣,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长乐本就单薄的身体一颤,闭了闭眼睛。
她作为公主,怎么会不知道,大军归来的时候,将军必须即刻面圣,除了受了重伤或又是……
宫女看着主子的脸色越发苍白,有些害怕地把旁边温热的药端起,递到她唇边。
长乐没睁开眼睛,她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好半晌才低吟“你先出去吧。”
再等两天,说不定是迟归罢了。
宫女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放下药,乖乖出去了。
长乐端起那碗药,倒在了角落的绿植盆里,目光悲凄,心中不祥的预感弥漫着心头。
皇后知道了驸马战死,端起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她颤声问“长乐知道了吗?”
掌事姑姑眼睛含泪摇摇头,“皇上让人封锁了消息,不让公主知道,殿下还不知道。”
皇后坐在凤位之上看着,两个新人来看她时候坐的那留个位置,久久没言语,好半晌才说“走,去陪长乐用膳。”
姑姑连忙走上去扶起她,摆驾去长乐寝宫。
若是驸马没有消息就让长乐不安,母后突然来陪她用膳的举动让她更加不安。
第二天,长乐让宫女去打听,宫女摇摇头,表示没有打听到什么。
长乐垂眸看着桌上的银簪,“过来替我挽发吧。”
宫女听闻便给长乐挽好头发,长乐垂眸看着银簪许久,纤纤玉手执起银簪,别在头发上。
二殿下府邸门前。
管家看着公主殿下,连忙问安,长乐此刻没心情看他,只问“皇兄在府里吗?”
管家也大概是知道她来做什么了,面色异常地点点头,恭敬地把她请了进去。
二殿下坐在书房之中,看着桌上的玉佩,叹了口气。
长乐垂眸跟着管家走到书房,然后伸手,顿了顿还是伸手推开了。
聪明如长乐怎么会不知道皇兄,这是在等她。
看着桌面上格外眼熟的玉佩,她顾不得其他的,她走过去,“皇兄……”
“玥玥,节哀。”二殿下把桌上的玉佩往妹妹那边推,语气难掩遗憾。
长乐垂眸看着桌子上的玉佩,这枚玉佩是她的。
只不过她给了谢星濯,出征之前告诉她,回带着她的玉佩平安归来的。
玉佩上染上了点点的血迹,长乐抓在手里,身体颤了颤,然后退后了两步。
“他…在哪…”
听着妹妹迷茫地声音,二殿下也格外心疼,他想劝说一番,看着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还是什么也没说。
杨玥安阔别她的谢星濯两个月零三天,她以往常如旧,她的谢星濯面目全非地躺在棺木里,心脏抽搐的一阵抽痛,可是她知道,她陪不了他。
宫女看着都不忍心了,想把杨玥安带走,杨玥安突然开口“拿把剪子给我。”
宫女听闻跪下摇着头劝说,“公主不可以想不开阿!您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
“拿来!”杨玥安阖上疲倦的眼睛,语气淡淡的。
二殿下挥手让人去拿,宫女只能把剪子递给杨玥安,周围的宫人眼睛警惕地盯着杨玥安。
只见杨玥安抽出身后的一缕青丝,用剪子剪下来,然后走近棺木,伸手把自己的青丝和谢星濯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宫人们纷纷低下头,公主断发可是大忌,只不过驸马爷战死沙场……
做好这一切,杨玥安深深地看了一眼棺木里的人,手里的剪子落在地上,宫人连忙上去捡走了。
宫女见她走出去,连忙跟上去。
长乐公主第一次拿出了公主威严“不准跟着我,否则杀无赦。”
宫人们面面相觑,站在原地都不敢跟上去了。
少女自己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寝宫里,她一向喜欢安静,唯一的几个宫女都被她拦在了宫外。
萧瑟的风吹着少女面前的桃花树,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哭声,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纤细的手,心里拽着那枚玉佩,指尖微微泛白。
公主一天一天憔悴下去,太医纷纷愁眉苦脸的,这个是皇上唯一的公主,若是治不好,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可是这公主压根就是心病,用药物怎么治的好?
其实皇帝也知道,就是不肯承认罢了。
长乐垂眸看着贵妃塌旁边桌子上苦味弥漫的药,把宫女们都屏退,然后端起来就走向角落。
前阵时间还是郁郁葱葱的绿植,这会儿子已经快奄奄一息了,杨玥安把平日里开一开的药都到到了盆子里,再拿一些玫瑰水罐上去,把药的味道掩盖住。
她本就孱弱的身体,不吃药,怎么可能会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杨玥安的身体越发虚弱,她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拒绝喝药,不管皇后怎么哄着,尽管灌进去了,也会吐出来。
杨玥安看着窗子透进来的阳光,突然提起了兴趣,想出去感受一下阳光沐浴的温暖。
穿着一身白衣,长发用那根银簪别着,自从驸马爷死后,公主就一直这么打扮。
她站在驸马爷给公主摘的桃花树下,看着桃花花瓣落叶纷飞。
宫女突然又哭又笑的冲进来,杨玥安却丝毫没有被打扰,依旧看着桃花树上的花。
宫女跪在旁边哭着说“公主!驸马爷没有死!他回来了!!”
杨玥安僵硬在原地,眨眨酸涩的眼睛,哑声问“你说什么?”
门口站着一名男子,还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穿着那身让杨玥安都一眼就很喜欢的衣裳,远远地看着她。
谢星濯没有死,敌军的一名小将,与他交战多次,让他的能力折服,不忍心让此等才将死去,边用迷药把他迷晕送到了附近的村庄,只不过那个迷药过于低廉,还有副作用,打乱了他的记忆,一时半会忘记了自己是谁。
又找了一个和谢星濯身形相似的士兵伪装成他,把他的脸刮花,又把他毒哑。
也就是,已经埋在土里的那名“谢星濯”
杨玥安那双已经感觉不会再有眼泪的眼睛再次垂落了泪水,她哑声说“你再不过来抱本公主,本公主就不要你了,让父皇把你给休了!”
男人闻言一愣,然后快步走过来把人儿揽进怀里,语气恭敬“谨遵公主旨意,谢星濯以后定当寸步不离!”
宫女看着两人寒暄,连忙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脸上还带着笑,他们公主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卡!”导演满意地看着覆宴和顾鹿,然后又走过来说了几句。
覆宴知道后面暂时没有顾鹿的戏份了,抱起明显很疲惫的小姑娘,离开了。
被影帝带戏还是很耗精神的,顾鹿眉眼明显的疲惫的不行,脑袋窝在身后少年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离开。
顾鹿坐在副驾驶上,吹着暖气没一会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又睁开了眼睛,奶声奶气的说“我想吃芙蓉糕。”
覆宴看着她睡眼朦胧的小脸,默默把车倒了回去,两个人脸上的妆,还有身上的戏服还没有脱。
但是顾鹿想吃,覆宴也就穿着这一身戏服,走到人群里排队给她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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